灰尘漂浮在半空，缺胳膊少腿的的假模特倒在一起，落灰的墙皮也脱落在地上，东一块西一块，过时老旧的衣服遍布在这里，上面堆积着灰尘。
服装店里，仍然有一个小窗户，窗外的景象，像这里独有的时间记录器，记录着这里的流走的日日夜夜。
初夏感到意外，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竟和当年的画面大差不差。
真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人，脸上多了好几道肉眼可见的皱纹，老得不成样子，可你还是能认出来。
“我说真的，”林澈心情和当年完全不同，他搂着初夏的腰，“幸好你当年碰见的是我，碰见个胆子小的，早就吓死了。”
“我才害怕好吧。”初夏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睁开眼就在这个鬼地方，还要……”
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乖乖闭嘴。
林澈的兴致却被挑起来，“还要什么？和人对视，对不对？”
初夏愣了下，“你……？”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就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林澈语气带着点求夸的意思。
初夏怔怔地问：“所以，那个任务你一直都知道？”
“对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提出晚安拥抱，每天晚上都允许你对我又亲又抱？还有我当时每天午休，你没发现吗，我其实根本没有午休的习惯。”
“我当时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地去碰我。”
说到这里，林澈忽然低下头，蹭了蹭她的头发，“知道我那段时间午睡装得有多痛苦吗？”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说出来多没意思，每天看着你想方设法，又故意不留痕迹地摸我，抱我，是我当时最大的乐趣。”
隐秘又刺激。
“……”
这个讨厌鬼。
“谁知道你后来竟然编出一个皮肤饥渴症。”林澈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后来去查，你猜怎么着，还真有这个病。”
初夏：“那你当时为什么心甘情愿允许我碰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澈离周围的东西远远的，生怕自己衣服上也沾上灰尘，“当时就愿意让你利用，我当时也挺贱的，你一天不利用我，我还真有点不舒服。”
“被你利用，看着你接近我，费尽心思制造见面机会，你的各种举动好像能把我每根神经挑起来似的，所以我特别期待每天你抱我，我在想，是不是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然怎么会允许你这样呢？”
她声音低下来：“尴尬死了。”
“什么？”
“我当时还以为我编造的谎言天衣无缝呢，谁知道，我在你面前像个透明人，早就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你开玩笑呢？”林澈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毫不留情地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当时的每一句谎话都漏洞百出。”
他又说：“你之所以觉得谎话天衣无缝，是因为我在你身后，帮你把这些漏洞都填补上了，ok？”
“……”
初夏听完后，心被棉花糖包裹住。
她走到他身前，抱住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喜欢你。”
林澈半眯了一下眼睛，“亲脸也算喜欢？”
初夏又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这样呢？”
林澈弯下腰，也回给她一个吻：“傻瓜。”
两人又往里面走。
初夏挽着他的胳膊，“你当时都不害怕我是厉鬼变得吗？”
林澈委屈地控诉：“怎么不害怕？我当时被你吓到的程度，比我刚才抓住你脚腕吓你的程度要严重多了。”
……的确。
不被吓到才稀奇。
林澈感叹着自己年少轻狂的胆量，“现在想想，我当时也是真勇，敢就这样和你交流，还把你带出去。”
“对呀，我当时都要崩溃了，觉得你肯定不会答应，谁知道你答应这么痛快。”
初夏今晚好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变身，一直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