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豪见状，脸上瞬间涌起一片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赶紧接过陆嫣然手中的纸巾，动作快速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和鼻涕，试图尽快收拾好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局促地乖乖坐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陆嫣然笑完。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偷偷看向陆嫣然，心里能真切地感受到陆嫣然的关心，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他有些害羞，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开心。
陆嫣然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笑声，直起腰身。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眼角因为刚才的大笑而微微泛红，挂着几滴笑出的眼泪。
她伸出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着陆以豪那副哭完才开始害羞的模样，陆嫣然心里一软。
她微微启唇，轻声开口：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陆以豪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惊讶得看着陆嫣然，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毕竟如果是他，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番，他不敢保证自己作为陆嫣然的话会不会迁怒于这个弟弟的存在。
此时，听到陆嫣然说的话，他惊喜的同时，却又充满疑惑。
他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一方面为姐姐的话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又担心这只是姐姐不想让他难过才说出的善意谎言。
“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陆以豪的眼底有些不安，他既怕自己的问题会触及陆嫣然不好的回忆，又实在想知道她的想法。
陆嫣然看向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面对这稍显陌生的弟弟，她的双眸里只有轻柔的安抚，让他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也许是你太小了没有印象了。那时候，每当我挨完打被关起来后，你总会悄悄拿着自己的小饼干给我送来。”
陆嫣然唇角微微勾起，慢慢回忆着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姐弟之间的一些温暖细节。
“在那个家里，我拥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我也记得，当年我是怀着怎样期待的心情，盼望你的出生。”
陆嫣然微微仰头，眼神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我和你都一样。”
陆以豪才止住的眼泪，此刻听完，又有些湿润起来。
他抿了抿嘴唇，那嘴唇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出口：
“可是，都是因为我，他们才那样对你的不是吗？”
陆嫣然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对着少年否认道：
“恰恰相反，正因为有你的出生，我才有了一段能缓口气还算平静时光。那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找我麻烦。”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释然，仿佛在告诉陆以豪，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陆以豪闻言，睁大了双眼，有话到了嘴边就想问出声。
“那……”
他刚发出一个音节，陆嫣然直接举手止住了他的问话，仿佛心里早已清楚他想说什么。
“这并不代表能改变什么，不管是我和他们，还是我和她……。伤害早就造成了，不会因为我今天的生活过得好与坏，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陆以豪内心也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