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像是落入湖面的轻石，泛起一圈圈涟漪。
顾北书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购物袋，语气平静，但字字真诚。
陆之缦指尖微顿，抬眸看向他，眉心微蹙，语气柔和却坚定：“顾学长……”
她向来不喜欢先给予希望，再让人失望，而是习惯在一开始就划清界限。
她对顾北书的感情，仅止于朋友，从未涉及爱情。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阿晏，便不应让任何人产生误解。
顾北书显然听懂了她语气中的深意，他轻笑道：“小缦，不必有压力。我订婚了，就算只是朋友，也可以想你吧？”
陆之缦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话题，语气也放松了些：“在a国一切都好吗？”
“嗯。”顾北书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目光嫌弃地扫了布莱斯一眼，“认了一堆蠢货亲戚……比如眼前这个，布莱斯，我堂哥。”
“什么叫蠢货？！北书，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布莱斯当场炸毛，气得上蹿下跳。虽说年纪比顾北书大，心智却显然没跟上。
陆之缦忍不住笑出声：“这位倒是挺有趣的。”
“还可以。”顾北书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牢牢铭刻于心。
他的眸色深邃如海，暗藏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像一杯不饮自醉的酒，让他沉溺其中，难以抽离。
“不过，我还是怀念在华夏的旧时光。”
布莱斯嘴角再次抽搐，看着顾北书这副情深款款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眼前这个男人，真是那个把祖父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人？那个以血腥手段震慑瓦尔萨家族，让无数人寝食难安的存在？
今天，他才真正见识到，原来顾北书也会笑，甚至笑得这样温柔——温柔得让人背脊发凉。
布莱斯好奇地重新打量起陆之缦，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之缦忽然侧首，目光直视着布莱斯，带着几分探究。
“没……没有。”布莱斯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余光扫到顾北书警告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呃……我只是在想，马上就是北书的订婚宴了，你……会出席吗？”
顾北书闻言，眸光灼灼地看向陆之缦，眼神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
“小缦，你在这里，不就是因为……”
他的话未说完，陆之缦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正拎着购物袋，却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遏制某种情绪。
这一刻，她心底浮现出一丝怜悯，声音柔和地说道：“嗯，我会去的。”
顾北书眼底仿佛暗夜中燃起的微焰，蔚蓝的瞳孔泛着欣喜的光泽，宛如浩渺海上的指引之光，为夜幕中的孤舟照亮前路。
陆之缦低头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仅仅作为朋友，好吗？”
“好。”
顾北书笑了笑，如风拂湖面，温和而浅淡。
他未再多言，指尖收紧又松开，仿佛握住了什么，又不得不放手。
而此刻的答案，已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