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石板路，穿过长廊，下人推开侧院的小门，卫瑶便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身材颀长的银色身影。
许是听着动静，姜枫转过身子，视线正好和卫瑶对上。
卫瑶像是被封印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挥手让引路的下人退下，姜枫走到卫瑶面前，为她遮挡冬日的寒风。
一阵猛烈的寒风袭来，姜枫解下了披风，为她披上。
此刻，她终于是安心了。
最起码，姜枫还是愿意对她的好。
不管未来如何，不管能否能嫁他为妻，也不管他心里是否有旁人。
纠结了好些时日的事，因为姜枫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释怀了。
此刻，她是幸福的。
就像爹爹说得那样，只要她喜欢，姜枫对她好，就够了。
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其实，在马车上，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非要在于墨怀和姜枫之间选一个，她，选姜枫。
两人进了屋子，卫瑶的嬷嬷和丫鬟守在外面，让两人单独说话。
姜枫静静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卫叔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这些年没有提及，一是因为我在南州，归期不定。二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娘亲相继离逝……你又年幼。”
“按着规矩，我刚回京，就应该去府上拜访。但你也知道，槿儿的事，姨母的事，还有我的差事，实在是分身乏术。我想着，你还未及笄，这事不急。之前在府里见着你，本想提的，又觉得冒昧。在贤王府的时候，你拒绝过我……”
说着，姜枫搓了搓手，显得很紧张，脸上有了些许微红，“但我还是想问你一次，我们的婚事，你还愿意认吗？”
不等卫瑶开口，姜枫解释道：“不认也没关系，就是……贤王品行低劣，不是良配，你万万不可嫁他……若是愿意认，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会等你到及笄后成婚，也会一生对你好。”
生怕听到拒绝的话，姜枫不给卫瑶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些时日，我一直想在贤王府那日你说过的话。也许，你对我有些误会。我知道我是定了亲事的，南州十年，我洁身自好，从未和任何女子有过牵扯。”
怕她不信，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锁：“娘亲走后，爹爹托人把这金锁送到南州。这些年，就算是上战场杀敌，我也一直贴身带着，心里怎能容得下旁人？我知你不会信，但这就是事实。”
顿了顿，姜枫道：”认下我们的婚事，我只会对你好，不会委屈你，我也不觉得委屈。”
卫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果然，姜枫手中的金锁，和她的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那个刻着“瑶”字吧！
本想主动和他解释误会，结果是他先说了这么多真诚的话。
这一番话，倒是让她自惭形秽。
她，终究是没有姜枫那般好。
卫瑶眼中含泪：“贤王府那日，我那般拒绝你，让你没面子，甚至南州十年的军功都没了，你就不怪我吗？”
“不怪，我反倒觉得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在南州的时候，我有想过你的样子，我猜测你可能像槿儿那般乖顺沉稳，也有想过你会可爱活泼一些……唯独没有想过，你竟是这么有原则。”
姜枫的态度没有丝毫犹豫敷衍，只有满满的真情，“你不畏强权，敢爱敢恨，坚持自己，我很欣赏你。若说之前我关心你，是因为我们的婚事，我早就从心底认定你是我的妻。但从那日开始，抛开婚事，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今日，姜枫化身赌徒，用他的真心去赌。
赌她愿意信他一次。
他是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若是我今日还拒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