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阮棠舒了口气，但又觉得不对劲。
“那你刚才，怎么能说得那么详细？”
“他爸经常呆的东六区，弄点细节很简单，我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哦。”阮棠点点头，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生气：“就算是要教训那个jono，也没必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吧。”
阮棠嘟嘟囔囔：“干嘛承认自己是鸭子，以后怎么跳舞啊。”
谈予白眼眸微深，他从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只是面对阮棠，此刻的他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有股酸意堵在喉咙，下不去。
“怎么了？”阮棠眨眨眼：“你怎么不说话？”
很久，谈予白才回答。
“我是。”
两个字，让阮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她千百句话都在心里翻转，不知道该怎么说。
谈予白讨厌解释，却噼里啪啦给阮棠解释了那么多问题。
他自己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此刻看着阮棠，她不过是做了最正常的反应，但谈予白心里却翻起几分苦涩。
他应该转身就走的，这些年他怎么活过来的，只有自己知道。
没必要管旁人的眼光。
可眼下，脚下却像是灌了铅，走不动。
谈予白抿了抿唇，带着试探性的声音开口：“你，很失望是不是？”
阮棠不是失望，她是心疼。
她从第一次见到谈予白开始，就觉得他不容易，只是真的面对这些事实，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男孩子，怎么会……
“就算你是。”阮棠再开口，语气里还是满满的埋怨：“也不应该用这种贬低自己的方式……”
谈予白忽然松了口气。
刚才的忐忑和担心，此刻轻飘飘的，随着风就吹散了。
“人们不会关心戏子是否从良，他们更喜欢看高高在上的珍宝，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样子。”
没人在乎他是什么，他本来就是个供人取乐的舞者。
大家更在乎的，是堂堂艾美酒店的董事长，竟然是那种货色。
“好好好。”阮棠瘪着嘴：“你说得都对，行了吧。”
风伴着薰衣草香味飘来，谈予白一直垂在身侧，不敢抬起来的手，此刻忽然有了勇气，他轻轻将阮棠乱糟糟的头发抚平，帮她挽到耳后。
她没有躲。
谈予白心里忽然就被填平了。
“不对。”阮棠忽然想到什么事情，眼底一下子就紧张起来：“jono的爸爸有权有势，你这样诋毁人家的清白，明天肯定会上头条，到时候，他们来找你算账怎么办？”
谈予白似乎并不在意，他只在乎阮棠的头发整不整齐。
揉揉她的头顶，问她还疼不疼。
“喂！这是重点吗！惹了上头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摆平的。”
这点，阮棠可是深有体会。
惹了祁少焱，她倒霉了好多年。
“区区一个艾美酒店的董事而已。”谈予白声音温柔，可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已经就代表了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我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