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我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
祁少焱紧绷的指尖慢慢松开，后退到椅子上坐下，整个人像是瞬间就蔫儿下去。
那双血雨腥风都不曾让他动容的眸子，此刻蒙着迷茫的雾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司南辰生孩子……”
阮棠从桌子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祁少焱身前。
看着他这样样子，她没由来的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但为了小糖果，也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回到这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男人身边。
“我走了。”
算是结束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吧。
阮棠刚抬脚，手腕被祁少焱轻轻握住。
他抬起头，眼底的红色让人心颤。
“我可以养小糖果。”
阮棠永远也想不到，这样低声下去的句子，会从祁少焱嘴里说出来。
“你真是疯了。”
她只是冷漠地甩给他这句话，扬长而去。
夜色寂静，冷风拂过脸颊阵阵刺痛，阮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哭了。
眼泪被风吹的冰凉无比。
走了很久也没有车，阮棠冻得瑟瑟发抖。
大概就走到这里了，他们之间，不会在相遇了。
夜色中，一辆黑色跑车停在阮棠身边。
车窗缓缓摇下来，是方泽。
“阮棠小姐，这个点很难打上车，我送你回去吧。”
阮棠被冻得唇色都有些发紫。
她紧张地看了眼车后座。
“少爷不在。”
方泽开口帮阮棠打消了顾虑，她这才上了车。
“谢谢。”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方泽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终于还是忍不住。
“阮棠小姐，您和少爷是不是有吵架了？”方泽有些为难：“刚才我去找他，他状态很不好，但坚持让我过来，先送您回家。”
阮棠心里有些内疚。
“阮棠小姐，少爷脾气确实有些强硬，毕竟他一个人要撑起那么大的企业，每天的思维都处在高度紧张，很少有放松的时刻，如果他惹您不高兴了，我代他跟您道个歉。”
方泽声音诚恳，听得阮棠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阮棠小姐，少爷没有您的这些年……”说到这里，方泽又忍不住苦笑出声：“可以说，一点儿人类的情感都没有，像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胃病发作也不吃药，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等待疼痛过去。”
阮棠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来。
“您和少爷这么多年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少爷就是脾气硬，您多顺着他点，他绝对不会伤害您的。”
阮棠一直沉默。
沉默地流着眼泪。
方泽见状，也不敢多说，只能安静下来，直到阮棠下车。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你快回去照顾他吧。”
回到家里，司南辰一直在沙发上等她，终于见到阮棠，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怎么样？”司南辰急急起身，见阮棠状态不好，赶紧拿了毛毯过来给她裹起来。
“手怎么这么凉？”
阮棠双眸无声，灰白地抬起：“祁少焱知道小糖果的存在了。”
她眼神落在司南辰的身上，满是内疚：“我告诉他，小糖果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