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羽睫轻轻颤了颤，随后睁开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
神情镇定，全然没有被当众戳穿的窘迫，轻声道，“大人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装的？”
裴珩睨她一眼，冷笑，“就你这种小伎俩，也就骗骗萧容祁那个蠢货。”
说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视线下移，只见那片因衣衫滑落而裸露在外的白皙锁骨处，有一朵红梅如火焰般娇艳盛开。
恍惚之际，眸色微微一沉，移开视线。
沈怀昭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有些闲散地坐起身子，直直地看着他，“既然大人知道我是装的，为何不当着太子的面直接揭穿，反而要留下照顾我？”
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得眉眼弯弯，“难不成，大人是看到太子紧张我，吃醋了？”
裴珩黑眸深邃，漫不经心地朝沈怀昭掠过一眼，半晌，终于开了口，语气却是一丝波澜也没有，“是什么让你觉得，本大人也会为了女子吃醋？”
装！
沈怀昭偷偷翻了个白眼。
要是不在意，刚才何必急着把太子赶走？
“当真没有？”
沈怀昭侧身靠近，温热气息呼在裴珩的耳朵上。
吐气如兰。
十分暧昧。
偏偏她还要歪头看他。
裴珩侧眸，望着那一双清澈的双眸，仿若夜空的星星都落在她眼里，璀璨而明亮。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下一刻，回过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语气薄凉的很，“没有。”
沈怀昭内心冷嗤。
这男人，还真是嘴硬。
“是吗？”沈怀昭眼神带着失望，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裴珩直接无视她这一句话，站起身，望着门外浓重的夜色，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是太子妃安排的山匪，却故意将祸事引到她身上。”
“想借他们的手，给她教训？”
这帮山匪看似凶悍，实则都是懦弱胆小之人，听闻他就是龙影卫统领裴珩，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还没严刑拷问就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幕后黑手。
沈怀昭知道裴珩残酷无情，手段狠辣，所到之处，世人皆闻风丧胆，只是她也没想到，那帮山匪知道是他，会这么快就招供。
既然他这样问，想必他还没有把这件事告知太子。
沈怀昭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眸光流转，悠然开口，“这帮山匪是太子妃为苏侧妃精心准备的，目的是为了毁掉她的清白，我只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错吗？”
“你倒是坦诚。”对于她的回答，裴珩并不惊讶，反而目光散漫地看着她，“若是太子亲自审问呢？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辩解？”
“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裴珩微微眯起眼。
似是不解。
沈怀昭淡定地坐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活人喉间血，死人唇上土，大人觉得哪个更懂守秘之道？”
简而言之，灭口就行。
少女盯着一张天真烂漫的脸，却说着这般‘恶毒’的话。
裴珩扯了扯嘴角。
真是有趣！
沈怀昭很满意他的反应，歪歪头，看着他，表情看上去天真无害，似乎觉得灭口就是一件极为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