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走啊!”听雨刚将一碗鱼汤下肚,嘴里还有些含糊不清。
老妪素云姑显然是早就猜到了,面色平静的说道:“相逢即是缘分,江小友能在这天下遇上我们祖孙两个,实属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希望以后若是还有重逢的机会,你能把听雨当作朋友对待,莫做那出门就翻脸的寡义之人。”
江左重重点头,对老妪说道:“前辈放心,救命之恩,晚辈不敢忘,听雨姑娘以后就是我朋友,只要有事招呼一声,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心甘情愿。”
老妪见江左说的真诚,微微点头,对江左笑言道:“江小友天资卓绝,是为少年英杰,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在武道一途上走的更远,老身很期待那一天。”
江左微笑回道:“谢前辈夸奖。”
也不多聊,江左忽然抬起头,再次抱拳道:“那素前辈,听雨姑娘,我也就不磨叽了,这就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听雨放下手中的碗,从桌案前站起身来:“等会,你还有东西没拿!”
说完便小跑着从自己的屋里取出一样东西出来递给江左,是当初惊弦射出贯穿江左肩胛的那支箭。
江左看着这支箭眼眸深处隐隐浮现一丝煞气,他对这箭矢主人的印象可不太好,被追杀一路狼狈不堪,不止受了伤,还白白折损了十年寿命,这笔账日后肯定是要算的。
接过那支箭矢,江左将之攥在手心。
“夜燎!别吃了,咱们改回牧岚边境了!”对着还在吃灵草的夜燎招呼一声,江左朝它走去。
夜燎仿佛没听见一般嘴巴不停,连眼皮都懒得对江左抬一下。
江左伸手去牵夜燎,不料被夜燎烦躁摔头颅的动作给撞到了,接着就传来它不耐烦的心声来:“滚!要走你自己走,本大爷可不想离开这里,好吃好喝呆在这里不好?非得回去过那苦日子?有病!”
这家伙是过惯了在这里食仙草饮灵泉的好日子,不想和江左回去了。
江左眼角抽动,在其头颅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怒道:“走!还由住你了?你不走我怎么回去,这离牧岚国有多远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再说了,你是牧岚边军登籍在册的军马,把你搞丢了我回去不得受军法处置?快点,别和我磨磨唧唧的!”
以双臂环住夜燎的脖颈,硬生生拉着它朝院门外走去。
听雨和素云姑走在一人一马之后笑而不语。
都走至远门外后,老妪素云姑手中指诀变换,只一瞬间,便掐出数百道指诀来,霎时周围环境开始摇摆不定,待到摇摆不定的环境重归平稳,便是一场改天换地,三人一马重归发现江左与夜燎的那片草原之上。
刚站在草原上,一阵燎的人心绪杂乱的热风便迎面吹来,让江左皱了皱眉头,看着天空中那轮耀眼的大日与四野随风飘摇的不知名野花,让他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辨认了一下方向,江左飞身一跃而起上了夜燎的马背,勒转马头对祖孙二人抱拳告别:“告辞,咱们江湖再见!”
老妪微微颔首,听雨抬起一条手臂轻轻挥着,二者的告别皆是无声。
江左含笑两腿一夹夜燎的马腹,夜燎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发出一声嘶鸣,落地后开始向选定方向狂奔。
黑衣年轻人骑着洁白如雪的骏马,听雨瞧着这幅景象目送他们渐行渐远,行出一段距离后,发现那黑衣年轻人在马背上抬起一条手臂轻轻晃动,她用一种极为微弱的声音喃喃道:“再见!”
江左腰间别着的那支箭矢散发着暗淡光芒,与此同时,远在牧岚边境草原上的一位持弓男子跨于马背上刚刚射出一箭,这一箭将牧岚边军的一位凡人小将一箭射死。
心湖中泛起涟漪,他眼眸微闭细细感应,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仰头看着那数不清的大军嘴角勾笑:“这么久了,总算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连同我那支箭在人间蒸发了呢!”
此人正是当初围杀牧岚江湖武人的带头人之一,追杀江左好长一段路途的惊弦。
当初射中江左的那支箭矢,是被他小炼之后的一件低等法器,因为其中所含灵气太过稀少,所以被称之为法器都有些勉强了,在正常修士眼中与寻常箭矢无异。
可在经过小炼之后,与惊弦算是在心湖中有了一丝微弱牵连,常被他用来锁敌。
江左与夜燎进入白驹过隙的那片奇异空间时与心湖的牵连消失过片刻,但出了奇异空间后又出现了,那时他感受到江左所在的之地人都麻了,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快,在短时间跨越出如此远的距离?
但在一夜过后,心湖中那微弱的牵连再次消失,那时候江左与夜燎已经被带入了听雨和老妪所在的那处秘境,自然是感知不到的。
现在察觉到江左与那白马再次出现,让他感到有些兴奋,那匹白马他可是垂涎了好久好久,在心中已然将之视作了私有物,再见之时,定要杀人抢马。
不知实情的江左与夜燎还在草原上极速赶路,一人一马突然没由来的同时打了个喷嚏,二者动作如出一辙,同时仰头看天,看那烈日高悬于天幕之中,又同时询问对方:“你偷着骂我了?”
“有病啊!学我说话干嘛?”
一人一马同时感到吃惊,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默契?
夜燎在秘境小院中待了很久,每日吃好的喝好的,再加上自己觉醒血脉后已踏入异兽行列,那些仙草灵泉无疑是它最好的补品,如今体内气血越发旺盛,血脉更加精纯,速度也要较之前更快。
感受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江左略感讶异,这家伙的速度再创新高,不知等到它血脉完全纯净,化作与其先祖一般的白驹之时该是何等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