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祯翻动着报告，没说话。
林言：“那我就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等下。”褚祯按压眉心，似乎在压抑烦躁，“你去蔚岚居买套房子，要装修好的，二手的也无所谓。”
“好的。”林言退出来。
虞枝在敲字，一脸认真。她前面是巨大的落地窗，今天难得天晴，天光和微弱灯光也多了几分偏爱一样，像在陋室中莹莹生辉的明珠。
以往的不近人情冷酷平淡的形象在他脑海逐渐消失，林言感觉心像被针轻轻扎了一样，有点酸，有点疼。
林言情不自禁地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阴影覆盖住虞枝。感觉到视线变暗，她疑惑地抬起头。
“汇报完了吗。”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等我写完这部分，你先休息一下。”
旁边的人早就跑下去吃饭了，林言一把扯过她的椅子，毫无形象地坐下凑近。
安全合理的社交距离被突破，奈何虞枝迟钝，林言则是习惯了这么近和她一起看策划，顺便问问题。
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褚祯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从他的视角看，两人贴得很近，仿若虞枝侧头就能与他肌肤相擦。
褚祯登时脸黑了下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语气冰冷到极致：“你们在干什么。”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话，沉浸在工作的俩人被吓了一跳，林言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和虞枝靠得极近，他慌乱地直起腰，拉开距离。
虞枝感到有些莫名，起身看过去，“褚总。”
却撞进褚祯极深极冷的眼潭，好像压抑着怒气。
虞枝忽然气弱，她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话，林言先一步开口：
“呃……褚总，我们刚刚在讨论工作。”
褚祯仍旧面无表情，“讨论工作需要靠这么近吗。”那语气好像已经撞破了虞枝和林言的奸情。
林言莫名感到褚总的语气有些酸，他按捺下这个荒谬的想法，“抱歉，褚总，我确实不应该和虞秘书靠这么近，有些冒犯了。”
褚祯比虞枝裸高了将近一个头，他眼皮耷拉着，居高临下地、颇具压迫感的看着虞枝，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虞枝想了想，说：“秘书处不允许私下交往过密，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若是放在以前，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对于现在的褚祯，尤其是存着点什么意思的褚祯来说，不亚于默认俩人间的亲密。
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晚上有个局，虞秘书陪我去吧。既然林言你这么喜欢虞枝的策划，那就你来写吧，明天之前给我。”
闻言，林言叫苦不迭，什么心思也没有了。那是关于晨曦计划的策划书，内容之多之重要，今天怎么可能写的完？！今晚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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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缓缓下行，虞枝站在褚祯旁，边上的人连惯常带着的三分笑意也消散不见，眉眼压得极深，面容原本的凶戾冷漠也显现出来，不说话时显得极为可怕。
虞枝偷偷透过镜子看他，有点不知所措。
褚祯何其敏锐，于是两人通过镜子对视上。
这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同于赤裸直白的对视，这种转折的视线交织，无端地含有旖旎缠绵的意味，尤其是在被褚祯高大身量、充满压迫性的气息下的电梯里，即使褚氏的电梯能容纳十余人，也显得有些逼仄。
视线交缠黏着，虞枝忽然有些喘不过气，一股热气往脑门上顶。
叮——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