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看起来,她们倒像是一家人一般。
张氏被这峰回路转的发展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她知道,今日自己大势已去。
这盘棋,她输了。
而且,因为崔令窈这故意隐瞒一手的算计,她很有可能把自己折进去。
罢了,不急在这一时,如今自保才是最要紧的。
她立刻拈着手帕作势擦拭了两下眼角。
“是我过于心急了,今日见着蒯盟的尸身,我一时有些慌神,所以才乱了方寸。我当然也不愿私通一事是真的,毕竟这影响的是崔家的名声,我自己膝下也是有未出阁的女儿,如何能不多思几分。”
说着,她狠厉望向地上跪着的净月。
“净月,枉费我如此信任你,以为你跟着你家小姐这么多年,证词总有几分可信之处,不想你竟是满口谎话,构陷主子!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就算你自己活腻歪了,难道不为你家人想一想?他们可都是崔府伺候积年的老人儿了,如今被你这么闹上一出,日后还如何在崔家立足?如何在神都立足?”
你!
净月猛地抓紧张氏的裙摆,抬眸望向她。
她刚想将这一切都是张氏所主使的事说出来,想求自家小姐看在往日自己伺候她的情分上给自己一条生路。
但是……
净月紧紧盯着张氏手腕上那串木头佛珠。
相较起张氏伯爵府夫人的身份,那串佛珠寒碜得有些可怕了,不是什么名贵的木种,更不是什么大师亲手开光过的圣物。
它只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珠子。
可净月很熟悉这串珠子。
这是娘亲长年累月戴在手上的。
为何?为何如今会出现在了夫人手上。
净月的心下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选了。
自己死,或者全家死,夫人只给了她这两条路。
“是我!”
她含着泪恨恨道。
“是我不满小姐对我的苛责,不满小姐不肯给我一份好前程,将我送去崔勖公子院中为通房。一切都是我!所以,我故意勾结了蒯盟,想要坏了小姐的名声来报复她。那些书信也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罪该万死!我全都认罪!”
她不敢抬头看崔令窈。
她知道,这一切归根结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居然信了夫人这样一个佛口蛇心之人所说的话,生生断绝了自己的生路。
“书信是你伪造的?”
裴玠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淡淡落在了净月身上。
“谢伯母,可否请您派人去取一份笔墨前来。我倒是好奇,净月你是如何将笔迹做到与我一模一样的,不如请你现场写上一封,也好给我开开眼。”
“令窈!”
裴玠的话一出,出言制止的不是净月,不是张氏,而是一直端坐静默不语的乔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