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为张小姐有了身孕,这婚事又赶又急,只比崔玿和左神谙的婚事晚了半月。
崔家短短半月内办了两次婚事。
可惜,只有一场是真正喜气洋洋的。
而后,张氏便生下了崔翾。
崔家的长孙。
因着怕被外人从时日上推算出崔家的丑事,老夫人做主,在张氏临产前三个月,以族中有事为由,让张氏回阙州避了大半年。
张氏再回来时,便带着已经数月大小的崔翾。
正好避过了洗三和满月,待到后面周岁宴时,两个多月的差距已经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觉了。
崔珺因为此事,很长时间内一直觉得对张氏有愧。
他觉得,张氏是被他无辜牵扯到了此事中,甚至连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都没有名正言顺的洗三宴和满月宴。
可如今想来,这一切,张氏竟然全都清楚。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当年所谓中了暖情香一事,其实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是吧?”
崔珺对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枕边人,居然有了一种从未真正认识过的陌生之感。
他知道张氏的阴毒,知晓她的心计,却不知晓,原来在还未嫁进崔家之时,她的算计就已经开始了。
“你难道又没有得了我张家的好处吗?崔珺,别在这里把自己弄得多么无辜!当初你做下那等恶心之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如果这事落到左神谙头上,她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吗?”
转嫁给崔珺?
不!那只是崔珺的痴心妄想!
最大的可能,是老夫人根本不可能让左神谙再进崔家门!
甚至,她会拿这件事要求左家处理掉这个女儿,否则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左家女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一个女人与兄弟二人都有故事,这种事没有人会觉得女子多么无辜。
往好了说,他们会说这女子红颜祸水,闹得人兄弟不和,家宅不宁。
往难听了说,他们会说这是败柳残花,是不要脸的东西。
“你如今倒说起了我来,难道你做过的恶心死比我少?崔珺,你既然把我放了出来,有些话我们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动我的底线,我自然留三分余地。你出了事,自然也会牵连我的一双儿女。
但我也劝你莫要太过分!我容忍了你对左神谙这些年的念念不忘,忍下了你留着藏珠这个贱婢,甚至连她侧夫人的位子我都忍了。如今你却还不肯罢手,还要拿平妻的事来压我!不然大家就鱼死网破,看看到底谁能好过?!”
张氏从地上踉跄站起,冷笑着看向崔珺。
到这一刻,她没什么可怕的了。
而且,她不觉得崔珺有这样的勇气。
他若是有,当年也不至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一个人的脾性是不会改变的。
当年他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
果然,沉默良久后,崔珺长叹一口气。
“里我到底夫妻一场,何至于闹到如今地步。平妻一事,就当我今日未曾提过。只是,接聘的事,我意已决。而且,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藏珠,有了身孕了。”
什么?!
张氏惊愕地望向他。
夏青怎么可能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