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今天也是盛装出席，她冲周意俏皮一笑，学着周意的语气：
“是你吗周经理？美的我都认不出了！”
周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两个人上了56层空中宴会厅。
站在玻璃幕墙前，半个京州城，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这是她上一世没看过的风景。
那一世她困于家中十年，牢狱里住十四年。
绝对想象不到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也没敢想过自己能踏进这样的地方。
进了宴会大厅，周意怕她孤单，一直陪着她。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她的猎物。
远远的，看见了。
何美佳一袭红色长裙，正站在祁之海的身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仰头跟男人说着什么。
说到精彩处，还嗔笑着在祁之海胸前轻轻捶了一下。
祁之海的眼神穿过人影，与她在空中交汇。
他一愣，继而眉毛一挑，低头跟何美佳说了一句什么，就端着酒杯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小陆，你怎么来了？跟致真签约了？”
陆小夏“嗯”了一声，伸出手：
“好久不见，祁总。”
祁之海今天穿着黑衬衫，银灰色西服。
“好，有魄力！”
祁之海举杯，陆小夏也举杯轻轻碰了过去。
周意被同事叫走了。
陆小夏凑近祁之海，抿嘴轻笑，低声说：
“我在这里没有熟人，就认识祁总一个，多多关照。”
祁之海讶然看她，眼里缓缓燃起一抹小火苗，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那是自然，咱们什么关系，对吧。”
说着，眼神挪不开似的，看向陆小夏的头发，眉眼，脖颈，肩，胸，一路看下去。
“小陆很适合穿黑色。”
陆小夏点点头：
“祁总穿黑色也很不错。”
祁之海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一躬身，低头冲她笑道：
“咱俩今天穿得还真是，登对。”
陆小夏在心里骂了句“老渣男”。
她抬眼瞟了一眼远处的何美佳，不出所料，何美佳也在看她这边，目光对上，何美佳举了一下自己的酒杯，露出一个极勉强的笑。
舞曲响起，场内一片小小的噪动。
灯光暗了下来。
何美佳朝祁之海招手。
“祁总会跳舞吗？”陆小夏先发制人。
正要移步的祁之海扭脸看向她，嘴角又勾起一抹玩味：
“小陆还会跳舞？看你平时人淡如菊的，不像是会跳舞的人。”
陆小夏想骂人。
人淡如菊，骂谁呢。
她会跳的舞蹈很有限，一只手数得过来，有一个是梅艳芳的《女人花》，有一个是《两只蝴蝶》，还有《我们的大中国》，最后，还有一支是探戈。
她最喜欢跳探戈。
都是上一世在监狱学的，贺敏教的。
至于为什么会学探戈，还有个故事。
那一年她们监区排练的新年大合唱上了白城的新闻，监狱长和她们管教都受到了点名表扬，监狱还评了精神文明标兵单位。
此后，每年的元旦文艺汇演就成了她们监区的必备节目。
那一年，贺敏不知怎么了，执拗的要求在主旋律节目之外，加一首探戈。
后来想想，也许那时贺敏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出问题了。
因为在那次节目演出完，她就病倒了，去监狱医院一查，卵巢癌。
贺敏最喜欢的舞就是探戈，她以前跳国标探戈还拿过奖。
管教起初不同意，因为探戈需要一男一女搭配，女监没有男的，只能挑个子高的女犯跳男步。
而女监那时传出好几对女女厮混的，管教正在严查。
不知道贺敏怎么跟管教谈的，那一年除了主旋律舞蹈之外，还真加了一首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