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已经悬空，下面是十六层的高空。
“可能是郑市长刚才开的吧，别疑神疑鬼了。”另一个保安说：“去检查下一间。”
听着脚步声远去，刘东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平台移动，终于找到一扇未锁的窗户，翻身进入了十五楼的一间空办公室。
刘东从十五楼消防通道一路下行。
他脱下沾满灰尘的外套反穿，又摘下眼镜塞进口袋，终于来到了二楼。
在二楼厕所的水龙头下将头发打湿向后梳，对着斑驳的镜子确认自己的形象已经改变。
很快，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探头望去，三辆黑色伏尔加正驶出市政府大院。
“来不及了。”
刘东咬咬牙，从后厨小门溜出政府大楼。
他快步穿过熙攘的弄堂。
他拐进一家老式茶馆，段力正坐在角落。
“老段！”
刘东闪身坐下，声音压得极低：“郑明远带人去了保禾丰农药厂，他们要销毁证据！”
段力猛地抬头：“你跟踪副市长？”
“没时间解释了。”
刘东抓起茶碗灌了一口：“批文被他带走了，厂里正在拆设备，环保局的人已经取样，但他们肯定拿不到真实数据。”
段力的手指捏得发白：“你想怎么做？”
“劫车。”
刘东吐出两个字。
“你疯了？！”
段力差点跳起来，又硬生生压住声音：“那是副市长的车！武装警卫跟着的！”
刘东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图纸：“我从后勤科顺来的，今天副市长的车要经过杨树浦老码头。”
“那里在修路，车队必须分开走，最后一辆是装文件的。”
段力盯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标记，突然抓住刘东手腕：“你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后果？”
“知道。”刘东咧嘴笑了：“比眼睁睁看他们毒死成百上千人要强。”
“草！”
段力忽然扯开领口：“我认识码头运输队的老王，能搞到两套工装。”
说做就做，二人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知道，郑明远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码头，因为那里是销毁证据最好的地方。
两人很快来到了后巷。
段力从墙角砖缝里摸出把车钥匙：“我老婆表弟的边三轮，加满油了。”
摩托车在窄巷里七拐八绕，刘东 突然按住段力肩膀：“停一下！”
街角合作社门口，几个戴红袖章的正在查证件。
段力猛打方向拐进岔路。
现在他们还不能暴露，不然一切都完了。
刘东和段力换上码头工人的蓝色工装，戴上了沾满油污的鸭舌帽。
段力从工具箱里翻出两副劳保口罩，递给刘东一副：“戴上，免得被认出来。”
摩托车在坑洼的修路地段颠簸前行，刘东紧盯着前方尘土飞扬的路面。
“就是这里！”
段力猛地刹住车，指着前方两百米处的路障：“车队必须分开通过，我们等最后一辆。”
两人迅速将摩托车藏在一堆建材后面。
刘东从工具包里掏出绳索和铁钩，段力则从腰间抽出一根钢管，在手里掂了掂。
“记住，只抢文件，别伤人。”
刘东沉声说道：“看到批文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