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哪怕是病弱时，也是美的。
她五官生的秾艳，平素不笑也自带几分妩媚。
此刻病了瞧着有些虚弱，虽少了媚意，却平白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美感，宛如一朵凄风楚雨中的娇花，令人想要采撷。
萧呈鄞很想立刻要了她。
换做是上一世，他根本不会顾及孟姝的感受，因为她本就是他的妾室。
他想要，她便得给。
但这一世……
萧呈鄞想到泺阳口中的‘尊重’二字，不能强迫孟姝，而且孟姝现在正在病里。
他虽然很想要她，但他还是不舍的放开了孟姝。
孟姝很热，不想让他抱。
萧呈鄞吩咐：“撤了屋子里的炭盆。”
孟姝还是热。
萧呈鄞没再由着她，因为大夫说了，她不能着凉。
孟姝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闹腾了许久。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一开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可随着秀才父亲屡试不中后，她成了阿奶口中的扫把星，父亲也说是她夺走了他的气运。
后来，父亲将她绑了起来，以三两银子贱卖给了牙婆。
无论母亲如何哭求，无论她如何喊他爹爹，那个男人都不为所动。
孟姝想要挣扎逃跑，却险些被打断双腿……
“不，不要……”孟姝陷入梦魇中拼命挣扎。
她哭求，死死地攥住萧呈鄞的手臂：“爹爹，不要，卖了我……我很乖的……求你……阿娘……救我……”
萧呈鄞一怔。
他试着唤醒孟姝，可孟姝依旧陷在梦魇中无法清醒过来。
她额头上满是汗水，嘴里不断的念叨：“不，不要……打我……不要，卖了我……”
萧呈鄞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忽然心疼的厉害。
他记得，孟姝之前同他说过一些她小时候的事，虽然她当时面无表情，好似过去的一切犹如过眼云烟，她早已经不在意了，亦如同已经结痂痊愈的伤口，不会再令她感到痛苦。
可此刻看着孟姝深陷梦魇的模样，显然那些经历已经成为了她心底的噩梦。
萧呈鄞想到自己重生后，因为一时恼怒也发卖过孟姝……
她当时跪在地上，听到他说要卖了她，吓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开口求饶。
或许是经历了一次被亲生父亲毫不犹豫的卖掉，所以她知道自己求饶也没用，更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故只能默默地顺从。
也难怪，孟姝每次看到他时都很害怕的样子。
萧呈鄞念此不免有些愧疚，喉间亦如同被砂砾哽住了一般，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安抚着怀里的人。
他抱紧孟姝：“乖，不卖你。”
萧呈鄞从未如此的好耐心，任由孟姝在自己怀里哭闹不止，依旧温声哄着。
孟姝在梦中只想逃离。
她挣扎的厉害，萧呈鄞担心她摔下床榻，只能抱紧她一边安抚，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孟姝的后背：“别怕，我以后不会再卖你了。”
孟姝也不知道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