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你那么早睡干什么？你又不赶飞机。”
“惜命。”
傅铤臣听着笑，“温姨，我晚上还有个局，出门了先。”
温雅皱皱眉，“这么晚了还出去？路上当心，少喝点酒。”
“好。”傅铤臣答应着，出了门。
温雅觉得现在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奇怪。
曾衍章上了二楼，傅月臣的房间没关门，两个女孩子银铃一般的笑声在过道里回荡。
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吃薯条、啃炸鸡、喝可乐。
傅月臣将自己的心事跟梁颂薇讲了，“那是一个秋天的清晨，他在我们学校的湖边写生，画湖心塔。他坐在那里，全神贯注的，阳光照耀在波光摇曳的水面，水光再辉映在他的面孔上，使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傅月臣说到这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满面神往，“那一刻我的心怦怦怦地一阵狂跳，你明白我吗薇薇？”
梁颂薇笑得不行，“明白明白，那你跟他表白了吗？”
傅月臣摇摇头，“我当时没敢打搅他，后来侧面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他家境非常普通，父母亲都是环卫工人，他半工半读。”她叹气，“我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跟他交往的。”
梁颂薇理解她，“我清楚你的感受，阶级固化是打不破的，”
她也深受其害。
傅月臣吮了吮手指上的番茄酱，向后呈大字躺在了地毯上，“但是我有点不甘心，要不然我跟他表白了谈着试试？”
“行啊，婚前来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不然以后想起来，你会一直一直后悔的。”
“后悔什么？”曾衍章叩了门，站在门边微笑着问两个女孩子。
梁颂薇一下紧张起来，目光闪了闪，“衍章哥。”
傅月臣霍地坐起来，“呃……我们俩说……我们俩说极光呢，薇薇说不去会后悔的。”
梁颂薇配合地干笑了两声，“嗯……对！”
下一秒傅暨臣竟然也出现在了门口，语调散懒地道：“跟衍章说什么，他是公职人员，不是派遣出不了国。想去跟我讲，明年一月份带你们去。”
傅月臣与梁颂薇对视一眼，没想到随口胡诌被她哥哥当了真，“行，那暑假我要去地中海！”
“我是阿拉丁神灯吗？行了，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去？”
梁颂薇能听出来，他这话是对她说的。
曾衍章也道：“十点半了，薇薇，该睡了。”
他还有些话想跟她说，所以催她回房间。
但是梁颂薇害怕落了单又得被他们两个人围追堵截，所以她一早跟傅月臣说好了，今晚她跟傅月臣睡一起。
曾衍章见状，直截了当地同她道：“我有话跟你讲。”
“讲什么？”傅暨臣薄唇一抿，“不是说是演给老太太看的，老太太又不在这里，怎么还演上瘾了？”
曾衍章烦他，“不劳二哥提醒。薇薇，来！”
梁颂薇坐着没动，一脸为难，“衍章哥……”她不想跟他聊，太危险，“一会儿月臣睡了我再进来会打搅她。”
傅月臣急忙道：“不打搅的不打搅的，我还得再敷个面膜呢，你跟我表哥聊去吧，人家明天又得走了，你俩好久见不上。”
梁颂薇：“…………”
她一抬头，傅暨臣和曾衍章都看着她。
紧迫的气氛下，她垂眼，“对不起衍章哥，我什么都不想听。”
曾衍章深深看向她，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他转身离开。
傅月臣揉了揉梁颂薇的肩膀，“你也怨我表哥吗？”
梁颂薇没接话。
傅暨臣却还不走，他甚至进了房间，坐在傅月臣装饰着粉色毛茸茸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向后一靠，问梁颂薇，“你暑假想去地中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