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漆黑平静的眸子注视着桑泠。
“欸？”
桑泠意外，对上顾忘言的双眼。
顾忘言手搭在轮椅的扶手，骨节瘦削而修长，凸起的青筋像是藤蔓的脉络，越发显得他苍白病态，他道：“你应该可以看到，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做。所以……”顿了顿，“我需要一名员工，来兜售货物。”
顾忘言双腿行走不便，他的理由合情合理。
桑泠有些心动，“那工资？”
顾忘言赚的很多，薪酬应该不会小气吧？
顾忘言思考，可以先定低一点，再慢慢给她涨工资，“3……”
“啧。”
许意直接就打断了顾忘言的话。
他对顾忘言道：“顾忘言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抢我的人是吧？”
顾忘言皱眉，“杀丧尸很危险。”
他依旧认为自己这个工作更好。
许意哼笑，眼神越发兴味，他怎么觉得顾忘言没安好心呢？
一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人，竟然一反常态。
可真有意思。
许意道：“想在末世活下去，就是十岁的小孩，都要学着举起砍刀。难道躲在基地，就以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吗？”
顾忘言轻声：“许意，桑小姐不需要你替她做决定。”
许意一噎。
他看向桑泠。
桑泠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挺对的，不过她跟两人其实都不熟——
她拧着眉头，看上去像被冒犯到了一样，漂亮的小脸绷着，冷艳的给人一种冷漠的错觉。实际上——桑泠是在纠结。
哎呀，两个大腿看上去都很粗，真的好难选啊！
许意薄唇微抿，片刻，他沉声道：“我这么说不是教你做事的意思，总之……算了，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桑泠点点头。
这时，有一名穿着制服的短发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目的明确。
她看向人群中最耀眼的女孩，暗叹纪博士的形容竟然毫不夸张——他说，你到了那里，一眼就可以认出桑泠是谁。
胖老板已经迎了上去。
女人道：“不好意思，我来找人。”
她走到桑泠面前，恭敬道：“桑小姐，纪博士会开完了，他请我来接您回家。”
桑泠这才发现出来已经很久了。
尹思淼跟陈沐雪对视，陈沐雪道：“那桑泠，我们先回去整顿下吧？你坐了那么久的车应该也累了。”
桑泠喔了声，跟许意挥手，“许意，再见。”
顾忘言看着桑泠。
桑泠也看到了他，她好像听到许意叫他名字，姓顾来着？
她便道：“顾先生，再见。”
顾忘言苍白的面上，便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桑小姐，再见。”
两人看着桑泠离开。
顾忘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又恢复成了平静，甚至有些阴郁的模样。
“对嘛，你现在的样子才像我认识的顾忘言。”许意忽然道。
顾忘言没理他，操纵轮椅向门口去。
他的速度不快，付完账的许意很轻松便追上了他，他懒散地跟在顾忘言身后，两人是多年好友，从认识起，许意就觉得他的好友是个变态，很难从他身上感受到正常人的情感。
他们看着那名穿制服的女人恭敬地拉开车门，桑泠上了那辆墨绿色的吉普车。
“官方的车。”许意挑眉。
顾忘言双眸沉沉，一直看着车子远去，才收回视线。
他一言不发的调转方向，向相反的地方而去。
许意这回没跟上，他手里把玩着基地的储蓄卡，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消失的众人——那个纪博士，难道就是官方派了二三十名异能者，也要去接的科学家？
如果是跟着这人来基地的话，许意不意外她能被照顾的如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