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我听说狗娃子快不行了,我想去看看。”
秦致道:“看不了,余家带他去医院了。”
“啊……”
桑泠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这家人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早点送医呢!”
秦致对此不置可否。
村里人省惯了,生了病能忍就忍,忍不了了去医院,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回来等死。
很多时候要命的不是病,是穷。
张玉华问:“你要跟秦同志出去?”
桑泠点点头,“是呀,我想去抓点药回来备用呢,你们不是说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雪了嘛。”
“那泠泠,你能不能帮我捎点东西?”
“行呀。”桑泠一口应下。
她怕自己记不住,就让她们回去写一张纸条给自己。
然后想到昨晚脸色不好的谢斯眠,在异乡能遇到他也算缘分,桑泠就跑去敲了敲男知青的门,开门的是陈卫东。
“妹子,咋啦?”
桑泠问:“谢斯眠在吗。”
谢斯眠放下书,走了出来,平静漆黑的眸看着她。
“谢斯眠,我要跟秦致去县城,你缺不缺什么,我帮你捎回来。”
谢斯眠的目光越过桑泠,看向院子外等待的高大男人。
秦致看着他,表情称不上温和。
“有。”
片刻,谢斯眠回去写了一张单子,折叠起来交给她,其中夹着票跟钱。
“东西很多吗?要是很多,我不一定带的完哦。”桑泠还是要提醒一下的,毕竟她还帮其他女知青们带了东西。
她正要打开单子,被谢斯眠制止了。
他淡淡道:“去的路上再看。”
桑泠一顿,直接把单子揣进了挎包,“那好吧,我先走了,拜拜。”
知青们不是想去县城就去的,得请大队长批条子,而且进城买东西,得兑换地方粮票,生产队还不一定愿意发放,因为怕劳动力流失。
榆钱大队在对知青的待遇上,已经较为宽松了。有些生产队,知青们一年到头可能才去一两次。
“等下。”谢斯眠见她懵懵懂懂的,“大队长有没有给你开证明?离村要盖公章的。”
“我不知道,我问问秦致。”
她跟谢斯眠摆摆手,小跑着去找了秦致。
“秦致,谢斯眠说我进城得要证明的,我没找大队长开证明,是不是就去不了啦?”
“我开了。”
秦致拿出一张证明给桑泠。
上面盖着三级公章:生产队、大队、公社的盖章。
“什么时候的事…秦致,你考虑的真周到。”
桑泠开心了,眼睛亮晶晶的,小心把证明折起来,交给秦致,“你帮我收着吧,我怕丢了。”
看她开心的样子,秦致唇角扬了扬。
他收起证明,对桑泠示意,“上车吧。”
秦致的后座还绑了一层软垫子,似乎是用旧的棉裤做的。
桑泠没察觉到哪里不对,扶着秦致的手臂,跳了上去。
在路上,桑泠一心二用,把谢斯眠给的单子拿出来。
秦致随口问:“谢斯眠叫你捎什么?”
“手……”
桑泠及时刹车,在后面锤了他一拳,“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谢斯眠要的是手套,男女款各一双。
后面还特意交代了一句,不要让外人知道。
被锤了,秦致啧一声,“脾气这么大……”
桑泠没听清,她戴着耳捂子呢,“你说什么?!”
“没。”
秦致觉得再重复一遍,以某人的‘小心眼’,又要生气。
“抓稳。”
前面是一个上坡,他脚下用力,自行车顺着颠簸的路飞蹿了上去,差点儿没把桑泠颠飞。
“你小心——点——啊——”
桑泠的上半身被冲击的往前,摔在秦致背上。
她顾不得别的,紧紧抱住秦致的腰,声音被风吹得不成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