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油盐不进的调调,高琴尽量耐心:“她让我劝你跟她离婚,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金北周眼睫撩高,露出凛寒的长眸,“然后您就来劝了?”
说到这,金北周扯唇:“您怎么不劝大哥啊,当初大哥大嫂感情破裂成那样,您都没想过让他们离,凭什么这么干脆的来劝我,还是说,我不是您儿子?”
高琴那把子火登时控不住:“你跟樱樱的问题,与你大哥大嫂不同!”
“有什么不同,”金北周眼底装满嘲笑,“不过就是您疼大哥,希望他好,我这个畜生自生自灭最好”
高琴猛地拍桌子:“金北周!”
书房沉寂,只有高琴努力遏制怒火的呼吸。
“你们把集团给了大哥,让我来管理皇庭,”金北周垂睫,不愠不火,“因为大哥要站在阳光下,他要干净,我就无所谓,我可以手上沾血沾人命,随时做好为大哥和集团输送人脉和消息的准备。”
他嗤笑:“无所谓啊,做呗,牺牲呗,那好歹其他方面要补偿我一点吧。”
“”高琴隐忍,“当初你拼了命的想要娶樱樱,这就是我做的退让!”
“所以呢,”金北周看着她,“您反对我娶她,又支持她跟我离婚,您能盼着我点好吗?”
高琴:“你问樱樱的话,换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唱反调?”
金北周:“您又是真心的想让我离?”
“”
空气骤然浮满硝烟,氛围绷到一触即发。
高琴静静望着他:“是的。”
“那我也是的,”金北周眼尾泛红,咬字清晰,“我就是在故意跟您唱反调,您不让我娶,我非娶,您让我离,我偏不离!”
“”捕捉到重点,高琴错愕,“你娶樱樱只是因为我不让你娶?”
金北周眼睛失温,报复似的吐字:“是的。”
话一落,书房门猝然被叩响,紧接着,不打招呼的从外推开。
路樱站那里,平静道:“妈,饭菜都凉了。”
金北周猛地僵住。
她没听见对吧?
她一定没听见。
否则路樱不会这么平静,她性子一向恩怨分明,最不会忍气吞声。
金北周心脏似乎停了跳动,一眼不眨地盯住她,盼她顺便喊他一句。
然而喊完高琴,路樱面不改色地转身,一声没吭地走了。
高琴闭了闭眼:“你们的事我不管,我要帮樱樱妈妈照顾一下她”
“高女士,”金北周嗓音不明,“您大爱无疆,无国界,您能不能给您小儿子分一点点?”
“”
“我答应接手皇庭的条件之一,是金家同意我娶路樱,”金北周声线沉涩,“如今皇庭为金家发光发热,我的婚姻却岌岌可危,你们谁都没资格劝我离婚。”
保姆将一些凉掉的菜重新热过。
餐厅静悄悄的,明明是年三十的大日子,金家却如坠冰窟。
路樱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将药膳吃掉。
金北周唇角抿了抿,数次想跟她搭话,都被她轻声细语地回避了。
场面尴尬。
金北周在桌下握住她左手,不容拒绝的力道,五根手指贴住她的,拇指不断摩挲她虎口位置。
“我接到紧急任务,”高琴刚才接了个电话,“没办法陪你们过新年,这是妈妈给你们准备的红包。”
金家规矩,长辈会为晚辈、兄、嫂会为弟、妹发新年红包。
高琴给了葛琪一个,金莓莓两个。
高琴笑道:“莓莓有孕,可以拿两份。”
金莓莓和伊瑎一块道了谢。
说完,高琴手里红包一转,将剩下的两个给了路樱。
金北周眼皮子轻掀。
高琴淡然道:“樱樱有了飞宝,也能得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