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留着自己喝，我现在喝了也是浪费。”
他这副身体已经破败不堪，根本没法再修补了。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就算浪费，我也乐意，哪怕你就是尝个味道，妈也愿意给你喝。”
李宝英生气的说。
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说不偏心都是假的，锦天是她的第一个儿子，他这么优秀，这么懂事，她不能够看着他去死。
“好，我喝。”
张锦天一仰头把红糖水喝了。
李宝英收了碗，又陪着坐了会儿，直到大儿子睡着她才离开。
张锦天感觉到他妈走了，忽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连半分睡意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在暗夜里睁着眼躺了很久。
次日一早，李宝英比昨天起的更早，她做好饭，挎着篮子就走了。
这回，篮子里有她从自己院子里摘得香椿叶。
孟老太刚洗漱完，准备烧火做饭，李宝英就来了。
“你不要再来了，我帮不了你。”
孟老太头也不抬的说。
“为什么？我还没说什么事，婶子怎么就知道帮不了？”
李宝英熟练的帮忙引火，不一会灶里的火就大了起来。
“不管什么事，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太婆都管不了。”
孟老太的鞋子很小，脚也很小，村里很多老人都是这种三寸金莲草的小脚。
“婶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你一定能帮他，我的要求不高，就想让他多陪我几年，别的我也不奢求，这样都不行吗？”
李宝英乞求的看着孟老太说。
“你想让你儿子多陪你几年你就找医生去，我不会医，真的帮不了你，你给我修院子我很感激。”
“但是我真的没本事，你看错了。”
孟老太不为所动。她把玉米面搅成糊糊倒进烧开的锅里。
“可是…”
李宝英不甘心，看了眼院门的方向。
“那都是道听途说，我以前不懂事，为了生活做了点不该做的，这几年我觉悟了。”
“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我丈夫出轨找了别人，孩子也不认我，所以我现在才孑然一身。”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你这样非亲非故的老来，会让人起疑心的，我一个人没关系，可是你一大家子人…”
李宝英烧火的手一顿。
“你…”
“我是骗子。我没钱给你修院子的钱。不管你再做多少，我都不会给钱，也没法帮你。要相信科学，身体不好就去看医生吃药，吃药还不好，那就没办法了。”
李宝英觉得天又塌了，如果孟老太是骗子，那么她丈夫出轨，孩子不认她就是报应。
那谁还能帮她？
她失魂落魄的从孟老太家出来，走着走着就去了村医家里。
大儿子白天都好好的，就是晚上咳血，没有其他症状。
村医听完疑惑的说让她带着孩子过来或者他上门看看。
李宝英说那行，她家锦天下午五点放学，五点之后带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