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不出口,也不能明说,但淑妃自然什么都听懂了。
“如今贵妃虽离开了皇宫,可这树还在。怕是陛下每每来御花园,看见这株树,都会想起贵妃。”
“姐姐倒是清楚得很。”
“不过是替妹妹不值。这满园春色,偏偏要留这么个碍眼的东西。”
淑妃抬头看着这株树,这么漂亮,她也喜欢,可若是沾了贵妃,再漂亮,她也厌恶。
贤妃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而淑妃看着流苏树发呆,突然吩咐道:“这流苏树实在碍眼,砍了吧。”
不知道贤妃和淑妃说了什么的老嬷嬷皱眉道:“娘娘,陛下若是知道”
淑妃直接打断:“陛下,陛下!又是陛下!陛下根本不会来后宫,怎会知道?”
“本宫贵为淑妃,连一株树都做不了主了吗?”
-
王裕听到内务府急报时,手中的茶盏差点摔个粉碎。
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这淑妃简直是在阎王殿前点灯——
找死。
“蠢呀!”
王裕咬着牙暗骂。
陛下这些日子为朝政和贵妃之事夙夜难寐,压根没想起淑妃。
她倒好,不在寝殿安分养伤,偏要出来砍树,砍的还是贵妃娘娘最爱的流苏树!
王裕在殿外来回踱步。
这事若不及时禀报,等陛下自己发现那株流苏树不见了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陛下”
王裕硬着头皮上前。
“御花园那株流苏树淑妃娘娘说看着碍眼,命人给给砍了。”
朱笔在奏折上骤然顿住。
赫连枭缓缓抬眸,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寒意。
“好,很好。”
帝王的声音轻得可怕。
“朕还没找她算账,她倒先来给朕添堵。”
赫连枭嘴角扯出残忍笑容。
“既然她嫌流苏树碍眼,那就剥了她的妃位服制,每日风雨无阻在树前跪三个时辰,让她盯着树桩好好看,直到流苏树重新长出来为止。”
“淑妃既之前已贬为庶人,倒也不必再摆主子的谱了。”
他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奏折,“传朕旨意,即刻撤去她所有份例,一应宫人尽数调离。既然没有做主子的命就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庶人之苦。”
赫连枭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若不是淑妃与太后的狼子野心,他的贵妃此刻本该凤冠加身,与他共赏万里江山。
他们本该在月下对弈,在梅间煮酒,在流苏树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如今,人去楼空。
帝王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眸中闪过一丝偏执的暗芒。
无妨,纵使翻遍九州四海,掘地三尺,他也定要将她寻回。
不过是这次时日长久些罢了。
等她回来,她厌恶憎恨的人,他留给她亲手处置,让她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