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鼻尖溢出轻叹,劝慰道:
“夫妻一体,真要出事,我免不了被牵连,而且我没有说不让你给她治病的,只不过你做任何事情不应当在没人看着的前提下去私自做,
治病不是其他,容易出事的,即便这次侥幸没出事,下次也难免,以后不管是谁都在医馆让张医生帮忙看着,或者让他跟着你去不更好么。”
他语气很平静,明明没有大吵大闹,但落在柳笙笙耳中,
就是有一种能将一个性格冷淡毫无脾气之人逼疯的能力,
她一惯淡然的音色控制不住的染上怒意道:“你为什么非要一味的否定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单独给别人治病。”
“你可能在这上面有点能力,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多个人也能帮你在出了问题时圆场不是么?”
柳笙笙喉间溢出压不住的苦涩,她那么努力的一个人,但凡他不管是在村里打听一下,或者问一句张满堂都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可他一次次的用最温和的方式将她一点点沉溺,简直是向他证明自己觉得憋屈,让他胡乱猜想下去,更是憋屈,
她硬声道:“周明远,并非是只有你在军事指点上有天赋,能在这个年纪荣获这个副团长的身份,我也有我的特长,我并不是一个废物,你信任我也罢,不信任也罢,我的事你管不着。”
周明远见她不听劝,呼吸不顺,
他张了张嘴,想劝的话再次咽了下去,冷然的丢下一句:
“不可理喻。”
话罢,他便离开了。
柳笙笙唇瓣轻颤,努力缓解数个呼吸间,越发觉得自己可怜,怎么会去喜欢这么个人,还一心栓了那么多年,
前世以那种惨烈的结局死亡,难道还不长记性么?
她实在不想多想,偏过身子,和他背道而驰,回了院内,
桌子上已经被收拾干净,而那碗抄手被盖上盖子放在那儿,
柳笙笙打开盖子,只见心心念念的抄手因为放太长时间,被汤汁浸泡的浓成一团,皮都撑破开了,
像极了她的人生,因为喜欢周明远,原本鲜活美好的自己,一团糟,
本来还能忍受的情绪就跟决堤洪水一样,席卷全身,
她鼻腔酸涩,大口吃了起来,酸辣的味道竟然压不下那道蔓延出来的苦涩,
委屈终是无以下咽,唯有死死咬紧唇瓣,才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张满堂这时从门外走过来,察觉出不对劲道:
“跟他吵架了?”
柳笙笙暗暗深吸了口气,缓解内心酸涩,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
张满堂盯着她看了两秒,想半天也知道说什么,这夫妻间的事,最是难言,
他转移话题道:“笙笙,你去前面那个巷道催催药材吧,找个姓江的,
那小伙子可长的不比你丈夫差呢,长得贼俊,关键还特能挣钱,家庭背景更是在县城数一数二,
咱们医馆里的药材从他那进好多年了,省去供销社或者中药材店的那道费用,也便宜不少呢。”
柳笙笙倏尔就被逗笑了道:
“你都知道我有丈夫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的?”
张满堂理直气壮道:
“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和人呀,看看又不犯法,指不定心情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