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气色不错。”
没让禾悦行礼，手一挥把人拉到身边，仔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是很满意自己让李御厨跟着出宫的决策。
沈静姝不断在二人之前打量，想到自己早上听到的消息，对裴昭璟又满意了不少。
“书澜哥哥怎么也在？”
“他闲不住，刑部的折子非要现在送来。”
北辰帝用手指了指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
“皇上恕罪，臣今日……”
“好了，今日是家宴，少不得朕要说你两句，你母亲这两日陪太后礼佛，一直在念叨你的婚事，还亲自去求了弘远大师。”
见宁书澜低头不语，北辰帝继续“朕今日也把话说清楚，你与华宸，绝无可能。”
宁书澜猛的抬头看向禾悦，她摆弄着自己的护甲，脸上并无吃惊的神色，宁书澜心凉了大半。
沈静姝也是一脸平静，就连裴昭璟都毫不意外的站在他身后。
原来……原来所有人都知道。
“舅舅，你既知道我对悦儿的心意，为何还要召他回京，我哪点比不上他，我和悦儿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宁书澜跪地，直勾勾的看着北辰帝，他不明白，明明他才是驸马的最好人选。
"妹妹既从小就一直陪着我"宁书澜玉白手指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禾悦的鎏金护甲泛着冷光。他忽然抬眸，眼尾浮起病态的嫣红："那以后也应当陪着我不是吗？"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语气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放肆！”
紫檀佛珠当胸砸来，南海珊瑚珠串在蟠龙柱上迸裂。北辰帝玄色龙袍上的金丝夔纹随胸膛剧烈起伏，恍若盘龙震怒。
“朕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华宸是朕选定的皇太女，是盛元未来的君主。”
他一掌拍到案上，沈静姝的织金翟衣扫过满地碎珠，护甲轻按住帝王青筋暴起的手背。
宁书澜紧握的手抖了抖。
“宁国公野心勃勃，他早就看出朕想立皇太女，所以从不制止你陪在华宸身边。”
北辰帝顿了顿，想起那个老匹夫，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成了驸马，宁国公在前朝便会拥护朕立皇太女，待朕龙驭上宾，你们宁氏狼牙啃噬的便是朕女儿的江山。”
宁书澜苍白的指节死死扣住青玉腰带，他忽然仰头露出少年时特有的执拗神情，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滑动“舅舅，祖父是祖父，我是我，我不稀罕什么皇位，我只要悦儿。”
"痴儿！"北辰帝带着帝王独有的狠绝，他眼底露出寒光："连你祖父的棋局都破不开，还妄想摘星？"
“那他呢，他能做什么？”
宁书澜指向裴昭璟，他可是从边关回来，定北侯手里二十万裴家军能把京城踏平。
“啧，我是不能做什么，但公主能号令我十万裴家军。”
裴昭璟无辜摊手，大婚时他给了禾悦裴家女主人的信物。
那信物能号令一半裴家军。
北辰帝跟沈静姝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