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洲也不想她回忆起那一夜。
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爸在公司忙着呢。”
罗灵像是有埋怨：“他怎么又加班了，他身体最近不怎么好了，还经常加班，钱都是赚不完的嘛，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是的。”
“等爸回来，我也帮你说说他。”
秦铭洲听着罗灵的话，想到了他八岁之前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自觉地笑了笑。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听到过罗灵这样埋怨江磊。
秦铭洲不敢去提沈天阳，没想到罗灵却主动提起。
“对了，天阳从r国回来好几天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请他吃过一顿饭呢，得让你爸把他请来家里……天阳，沈天阳……”
罗灵突然脸色一变，清明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
秦铭洲紧张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
“妈，你什么也不要想，你看着我。”秦铭洲朝罗灵凑得更近了。
从罗灵的反应来看，沈天阳可能是她不好回忆的开关。
她可能要想起那毁了她一生的一夜。
罗灵果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眼睛满是恐惧，挥舞着双手，开始大叫：
“不要，不要过来，滚开。”
这种状态和她以前开始发疯时一模一样。
秦铭洲一颗心深深跌入谷底。
“妈，我是小时啊妈。”
“畜生，滚开。”罗灵一巴掌扇在秦铭洲的脸上，然后开始捶打着他，“不要碰我，走开。”
秦铭洲心痛得不行，脸上的那点痛意简直不值一提。
他任由罗灵打他，双手稳稳扶住罗灵的肩膀：
“妈，你看看我，我是小时，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清醒一点。”
“沈天阳，畜生，你个畜生。”
罗灵并没有清醒过来，对秦铭洲又打又咬，眼里的恐惧变成最蚀骨的恨意。
原本她被重度烧伤外表就如同一个鬼魅，加上现在骇人的眼神，普通人看到肯定会被吓到。
秦铭洲只心疼他的母亲。
他任由罗灵把他的手臂咬出血来。
“妈，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小时，不是沈天阳。”
就像回到了以前一样，罗灵还是那个不认得儿子的疯子，咬着秦铭洲手臂，脸上绷得紧紧的，似乎用了全力，想要把仇人咬下一块肉来。
可见她有多么痛恨沈天阳。罗灵给了秦铭洲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打破。
饶是心脏大如秦铭洲，一时之间也没法接受。
“妈，我是小时，你的儿子江璟时，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看看我啊。”
“妈，算我求你了，别这样。”
秦铭洲像是回到了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判定为植物人的罗灵清醒了过来，他无比高兴地从孤儿院来到了医院。
秦明告诉他，罗灵不认得他，且精神非常不稳定，建议他晚些时候再来看她。
但他太想见到妈妈了，只想见到妈妈。
于是他去见了她。
那时的罗灵就是这样对待他。
如果秦明没有来阻止罗灵，年仅十岁的他很有可能就被罗灵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