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赏完跟前的那盆菊花,便又抬步到下一盆。
神情悠然、信步闲庭,她半点没受她们的那些话影响。
纪玉芝和李婉云对视了一眼,李婉云走到薛泠身旁:“崔少夫人,对不住,薛小姐,我忘了,你与崔少卿,已经和离了。”
薛泠抬头看了她一眼,“王夫人记性当真是不好。”
这李婉云瞧着就来者不善,沈婉清不禁从薛泠的身旁往前站了一步,挡在薛泠和李婉云之间。
李婉云看了沈婉清一眼,并不当回事,“许久未见,薛小姐好似瘦了不少。”
“王夫人不仅记性不好,看来眼神也开始不好了,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用眼,免得眼睛坏了,容易识人不清。”
薛泠说着,便又重新低头看向跟前的那盆菊花。
她实在是不想和她们纠缠,“婉清,你觉得这盆菊花如何?”
沈婉清听到她此话,将目光放在那菊花中,仔细瞧了片刻,方才开口:“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二人认真赏菊,李婉云在她们身旁根本就插不进话。
她回望向纪玉芝,不知如何是好。
纪玉芝心底暗骂她没用,亲自走到了薛泠跟前:“薛小姐,多日未见,我听闻你最近——”
薛泠看了她一眼,“郑夫人有话不妨直说,薛泠愚钝,不善猜想。”
纪玉芝不曾想薛泠今日竟这般直接,这话让她都有些接不下去。
这般多人开着,她若是明和提薛泠和离之事,便是戳人伤疤,让薛泠难堪,她也还不到哪儿去。
薛泠装傻,倒是让她演不下去了,她只能讪笑道:“没什么,只是听闻你发生了些事。”
“我发生了何事,郑夫人不妨明说。”
薛泠却不给她蒙混过去,纪玉芝本是想让薛泠难堪的,不曾想如今成了她自己难堪。
没有台阶,她此时在这个局面是上不去也下不来。
周围的人赏菊的在认真赏菊,看热闹的也只是在冷眼旁观。
今日的赏菊宴是大公主举办的,纪玉芝也不能和薛泠吵起来,若是吵起来了,她和薛泠都不好向大公主交代。
“没什么,薛小姐今日这般好颜色,想来也是我多想了。”
“多想了什么?郑夫人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说话这般遮遮掩掩?难不成是郑夫人听信了那些难听的谣言,不好说与我听?”
薛泠这般,纪玉芝更不敢说了。
前几日方幼眠在薛泠跟前吃亏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
虽然那方幼眠向来脑子缺根筋,回回对薛泠出手都是明着来,也不管体面,闹到最后,丢人的还是她自己,但今日的薛泠,竟也让纪玉芝有几分惧意。
僵持之下,纪玉芝怕人被人笑话,只好揪着帕子认了错:“……是我错听了谣言,薛小姐莫怪。至于那些谣言,还是不说到薛小姐跟前了,免得脏了薛小姐的耳朵。”
薛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即是谣言,郑夫人往后还是少听为妙,毕竟有些话,也不是人人都能甄别真假。”
“正如方才郑夫人所说的,你外祖家的那位女子,旁人都说她是挟恩嫁进夫家,还使手段让夫君陪她演恩爱戏码,这般没有逻辑道理的事情,也就只有些脑袋空空的人,才会听信。”
纪玉芝听出来了,薛泠在暗骂她没脑子。
她本想就此走开,今日便不寻薛泠麻烦了,可薛泠都快指着她骂了,她如何忍得住:“薛小姐,此话差矣。”
“郑夫人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