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先用晚膳吧,今日一整日,想必也累了,用过晚膳后,便先歇着吧,这画,本宫并不急。”
“谢公主。”
曦月公主又瞧了会薛泠的画,临走前嘱咐陈嬷嬷伺候好薛泠,便离去了。
曦月公主离去后,陈嬷嬷便要领薛泠去用晚膳,薛泠迟疑了片刻,“陈嬷嬷。可否劳烦您把午膳端至此处?”
陈嬷嬷并未说什么,只说她去端来。
薛泠松了口气,坐下重新执起笔。
她和曦月公主素无交集,现下看来,曦月公主好似真的只是将她过来画菊。
可谁知道,她到底是请她来画菊,还是借画菊之名,将她软禁于此。
四皇子和曦月公主都是淑贵妃所出,当年立太子时,便多有争议,其中声望最高的便是四皇子和如今的太子。
武阳侯府和诚意伯府都不参与这些党羽之争,薛泠自是也极少关注。
然她又并非傻子,大公主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并非真的喜欢她的画技。
方才她寥寥几句,便让她留在了这公主府中,便是向婉清传个话报个平安的机会都不允,薛泠实在是很难不怀疑这曦月公主的用心。
她和太子的事情,所知甚少,可也并非没有半点风声,若是四皇子探听到些许,今日曦月公主所为,无非就是为了逼太子出手。
而她薛泠,便是不想掺进这些事情里面,也不得不被他们卷进来。
薛泠越想越心惊,心静不下来,她也难以再继续作画。
入夜后有些凉,薛泠衣衫单薄,那窗外的凉风徐徐而来,虽不觉得刺骨,可吹得多了,也是冰凉透人。
她被陈嬷嬷带过来时,碧月未能跟来,也不知婉清她下午一人在那些人中,可有被欺辱。
薛泠起身将窗关上,只留了半扇透气。
陈嬷嬷很快便领着侍女进来,侍女手上提着食盒,进来后一一在前面的桌子上摆好。
“薛小姐,可还有旁的吩咐?”
薛泠点了点头,“陈嬷嬷,入夜了有些冷,劳烦嬷嬷帮我寻一件披风。”
“薛小姐稍等。”
陈嬷嬷说罢,便带着侍女出去了。
那嬷嬷虽并未为难薛泠,可看着也不是好摆弄之人。
薛泠在屋里面作画,她便守在屋外。
这番行径,更像是看守了。
罢了,如今想这些也无甚用处,还不如早些将那两盆菊花画好归家。
她自从及后,便未再见过外祖母了。
当年她大婚,外祖母身体不好,受不住路上的奔波,只派了舅舅和表兄他们来。
前些日子谌弟大婚,外祖母染了风寒,也是来不成。
待此番事了,她便去外祖家,避开这京中的一切。
戌时的天色全然黑了下来,一辆马车停在了诚意伯府的门口。
沈婉清被碧月和吉兰扶着下了马车,才进府中,便看见了听到府中下人说她归家出来接她的薛谌。
看到薛谌,沈婉清忍了一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夫君!”
沈婉清这一声将委屈和惊惧都唤了出来,细长轻颤,听得薛谌心头一紧,忙伸手扶住她:“怎的了?阿姐呢?”
“夫君,阿姐被大公主留在了府中!”
薛谌一怔:“为何?大公主为何将阿姐留在府中?”
“大公主说阿姐画菊技艺精湛,让阿姐将那十丈垂帘和绿牡丹的花姿留住。”
薛谌不明所以,但听到沈婉清这般说,不禁皱起了眉:“阿姐画菊技艺确实不错,可比起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