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间,只听到那床被拍响,外间的丫鬟被惊醒。
谢珩只觉得好似有什么重重地在他的心口上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如今他的心口又闷又疼。
“小姐,您怎么了?”
外间的丫鬟揉着眼睛跑了进来,见床上的薛泠不知为何坐起了身,丫鬟连忙点了房间的灯。
忽然亮起的灯光,薛泠双眼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起了双眸,待适应后,方才彻底睁开,看向丫鬟,指了指那被打开的窗。
丫鬟顺着薛泠的手指方向望过去,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着的。
她皱了皱眉:“这窗——奴婢记得小姐躺下前,奴婢亲自将窗关上了。”
说完,丫鬟方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在辩解,忙跪在薛泠的床边认错。
薛泠用未受伤的右手拉了拉她,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怪她,让她将窗户关上。
丫鬟连忙起身过去关窗,回来后,又问薛泠还有何吩咐。
既然都已经将丫鬟吵醒了,薛泠便指了指自己的喉间,让丫鬟倒了杯水。
喝过水后,她又让丫鬟取了小衣来给她换上。
做完这些,薛泠才重新躺下,让丫鬟灭了灯。
烛灯被吹灭,房内又陷入一片昏暗。
薛泠躺在床上,目光却是望向那窗的方向。
方才丫鬟去关窗,探头出去看了看,并未看到什么,想来太子已经走了。
薛泠也松了口气,她知道,昨日之事,怪不得任何人。
她一直都想和太子殿下结束那般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真的结束了,他当真是多余的一眼都不瞧她,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不知为何,每每想起,她还是心痛难忍。
薛泠,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
她勾起唇,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过无妨,从今往后,她和太子,便当真是只见过几面的君臣。
毕竟,从前的事,她都已经“忘了”。
长顺瞧见太子出来,还当是看错了,直至人走近,他看清楚,确确实实去而复返的太子。
他心中震惊不已,从前殿下去寻那薛小姐,便是再快,也需得一刻,如今不过是半刻钟,他便出来了。
便是薛小姐当真是忘了殿下,可殿下又没忘薛小姐,为何他今夜,这般快就出来了?
长顺心中虽有疑惑,可瞧见太子神色后,他便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马车深夜行驶在城中,那声响惹起了接连的犬吠,可马车里的人,却浑然不觉。
谢珩看着手上那摸牌,手抚在那碎玉的裂痕上,竟光滑无比,不伤人半分。
他早便知道那夜薛泠口是心非,那日在尚书府,本就想激她说出心里话,偏偏瞧见她那冷淡的神色,便压不住心里面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