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瞧了她片刻,从怀中将玉佩取出:“孤的玉佩,薛小姐好生收着。”
大抵是知道她不会要,他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翻出窗外后,他将窗扇轻轻放下归位。
薛泠看着那被放下的窗,月色被挡住,这屋里的光瞬间便没了大半。
她瞧着一侧放着的瓷瓶和玉佩,只觉得自己好似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太子这个圈。
昨夜半夜被惊醒,薛泠今日起得晚了许多。
翠月唤她时,她正梦魇,梦里面还是那场大火,只是梦中的太子站在高处,冷眼看着她被火团团困住。
“小姐,小姐?”
薛泠惊醒过来,额头上皆是薄汗。
她看了一眼窗前的翠月,“什么,时辰了?”
“还有两刻钟便到辰时了,小姐。”
薛泠皱了下眉这些日子她在家中养伤,前几日伤口疼得厉害,她夜里睡不着,基本上都是在白日里睡过去。
这会儿才辰时,尚不算太晚,翠月怎的这般急唤她。
刚醒来,喉间又干又疼,薛泠只轻哼了声:“嗯?”
“大理寺来人了,说是再问问小姐您,当日庆乐园起火时的情况。”
三日前,崔钰便来过一回。
那日薛泠口还不能言语,只能用纸写字作答。
除去和庆乐园相关的问题,薛泠一概不答。
只她手上和肩上的伤口有些疼痛,写字也有些慢,那日光是应崔钰的问题,便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薛泠本以为他第二日还会再来,可第二日却未见他来,本以为崔钰不会再来,不想他今日却来了。
她实在是不想见到崔钰,偏偏那庆乐园的事情,事发到如今,已有七八日,大理寺那边,却毫无进展。
崔钰以查案为借口来诚意伯府,薛泠是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听到翠月这话,薛泠神色便淡了许多,点了点头,示意知道,随后抬腿下了床榻。
她起得晚,洗漱完后,又用了些吃食。
待薛泠到花厅中,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薛泠行了个礼,在崔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泠儿,身子可好些了?”
薛泠虽能言语,可开口难受,她更不想与崔钰说话,此次过来,也是带了纸笔。
听到崔钰这话,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句:“多谢崔少卿关切,薛泠已经好许多了。让崔少卿久等,崔少卿还想问什么,便问吧。”
崔钰见她这般,便知道,自己若是说些与案子无关的话,薛泠怕是不会搭理。
他抿了下唇,将准备好的问题递上。
薛泠对着纸上的问题一一答了起来,花厅中无人言语,瞬时便陷入了安静中。
崔钰看着低头写字的薛泠,两人那么多载青梅竹马的情分,却落如今境地,他悔不当初,想弥补些许,薛泠却连看都不再看他。
翠月重新沏了壶茶进来,换了有些凉了的茶水。
薛泠写了许久,手指都有些发酸,洋洋洒洒一页纸,这不过是一个问题的回答。
崔钰这次的问题比上次要复杂些,也仔细许多。
抛开崔钰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不提,薛泠也不得不承认,崔钰此人,确实当得起这大理寺卿之位。
许多问题看似无关要紧,可仔细想想,却是此案关键。
薛泠将才写好的一张纸放到他跟前,提笔便打算继续。
崔钰见她如此,“泠儿若是累了,便写慢些,或是歇歇再写。”
薛泠听到他此话,不禁抬眸看向他:“崔少卿还是,唤我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