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谢樱看来,若她皇兄需要靠女子方可坐上那位置,那他便是坐上去了,也坐得不稳。
她少不谙事的时候,并不知父皇与母后的往事,还曾有口无心地问过母后,为何母后要将父皇推到淑贵妃那处。
后来长大些了,她才知道,那哪里是她母后推过去的,不过是她父皇,早就厌倦了她们的母后,每每争吵,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旁人的嘴,显得他并非独宠一人,而是皇后惹他不快。
谢樱知道,自古君王皆薄情,那日在庆乐园,她亦是被皇兄的冷漠惊住了。
可醒来后,她才知,皇兄将她救出来后,便奋不顾身地闯进那火场中去救薛泠姐姐。
出宫路上,她不解地问过皇兄,为什么那么喜欢薛泠姐姐。
他说不知为何,只知见了她便心生欢喜。
随后她便又问皇兄,若是薛泠姐姐嫁他之后,如同母后所言那般,两人最后情分耗尽,只余怨恨,该如何是好。
他说不会,他不会让他们走到这般。
谢樱不解,皇兄便问她,可记得他从前说过,他不会当父皇那般的人,因为他想要,不仅仅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一个家。
他说,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家。
她知道皇兄想要什么,父皇做不到,所以他失去了母后的爱意。
这世间,又没有人规定,皇帝,就一定要三千佳丽。
若是她的皇兄想做那只有一人的皇帝,又有何不可?
送十二公主离去后,薛泠望着那远处的马车,想起十二公主最后离开时说的那一句“薛泠姐姐,你便可怜可怜我皇兄吧,他都快二十四了,还是一个人”。
她可怜了他,那谁又可怜她呢?
薛泠收了目光,转身回了府中。
日子一天比一天热,薛泠身上的伤也一天比一天好,院子里面也总算是热闹了些。
不过薛泠嗓子还未完全恢复,说话还是有些干涩难受。
那夜太子留下的清音露不愧是神医调配,这几日,薛泠的声音渐渐的清晰了许多。
她听着碧月声音还是喑哑不清,便让翠月匀了些给她。
不想碧月却说不要,让翠月拿了回来。
“小姐,碧月姐姐说,她嗓子慢慢便能恢复了,小姐您用便好。”
薛泠伸手将瓷瓶拿到手上,亲自去了一趟碧月的屋里。
这几日,碧月后背的伤总算是不再溃水,人也能下床走动走动。
“你如今,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碧月听到她这话,惊得便要跪下,薛泠伸手拦了她的动作:“给你用,你便用。”
薛泠将瓷瓶塞到她手中:“含在喉中,含不住了再咽下去,能让你嗓音恢复得快些。”
她如今已经能正常说话,只是声音有些粗粝。
碧月抿了抿唇,眼睛微红,没有再推拒:“奴婢谢过小姐。”
“往后若是再让我跑一趟,我便要罚你了。”
“奴婢知错。”
薛泠见她双眼红了,也知碧月心中想什么,“莫要多想,那日若非你护着我,我怕是没有命回来了。”
“小姐胡言!”
薛泠也不与她争辩,是不是胡言,她心中有数。
碧月后背那伤口那般大,没个一两月,是难以恢复过来。
薛泠在她屋子里,她便不会躺到床上,她这般站着,后背的伤动不动便被扯着。
偏偏她难受了也只是忍着,薛泠瞧见,便带着翠月回去了。
“小姐,余白回来了。”
薛泠想起商队之事,想来是已经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