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勇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会议室，又怎么回到设备组办公室。
众人看着田志勇脸色难堪，大家都很识趣没有做声，很快整个车间都知道技术科的季工下来到车间当设备主任了，大家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为什么不是田志勇。
毕竟田志勇在车间干挺久了，又有学历，还是现在设备组组长，也算管着其他几个设备电气的技术员，理论上说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谁知道出来个季佳安，比田志勇小了五六岁呢，今年也就三十出头，年纪轻轻就当上设备主任。
车间议论纷纷，车间职能组的几个办公室也议论纷纷，田志勇坐在办公室，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他烦躁的离开办公室。
“真没想到啊，居然是技术科的季工当咱们设备主任。”
“季工可不是机械专业出身，他搞得了设备吗？”
“搞不了不还有咱们田工嘛，人家是领导，问他什么他都要说的，学一学不就会了。”
站在门口抽烟的田志勇听到这些话，愈发烦躁了，一根烟没抽完，他终于没忍住，跑去找主任，他不能白送礼吧。
……
“小田，这还要我说吗？当初我是不是跟你说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出事。结果你家倒好，你妈惹出那么大个事，家属区都传遍了，你家老大又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连厂长书记都知道咋回事。
为了定车间设备主任的人选，厂领导开了好几次会讨论，本来你是最合适的，就因为你家这情况，最后还是把你去掉了。”
田志勇失魂落魄的从主任办公室走出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十拿九稳的事情，被家人连累了。
没当上领导，田志勇心中痛苦失落，在办公室坐了一天，直到下班，脑子里全是主任说的话，本来他是最有机会的，厂领导为了设备主任这个岗位开了好几次会。
如果不是林溪报警母亲被抓，事情不闹开，自家的事情也不会被长领导者知道，还有老大，如果不是他擂肥赌博，被陆北川现抓，这事情也不会闹出来。
林溪陆北川，田志勇脑子里全都是这两个人的名字转来转去，他恨不得把这两人撕碎了。
……
采石场山洞，晚上干完活回来的张向荣和王威发现徐雷不见了，二人立刻慌了，冲出山洞要去找徐雷，被看守的人拦住。
“徐雷不见了，我哥们不见了，他还发着烧。”
看守的人冷漠的看着二人，“他死了，埋了。”
听到死了二字，王威和张向荣如遭雷击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两人哭着喊着要出去找徐雷，可他们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哪打得了这么多看守，最后二人被看守用竹条子狠狠抽了一通。
“再跑就打断腿。”
几个看守把揍得动弹不得的王威和张向荣抬到山洞里丢在稻草上后扬长而去。
两人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抽烂了，一缕一缕的布片混着血垂落在稻草上，二人不知道是疼还是恨又或者是怕，浑身哆嗦脸色煞白，嘴里还喊着徐雷的名字，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外流。
里面有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叹了口气，从饭盆里拿了两个窝头，这一次所有抢饭的人，都没有抢这两个窝头，只看着年纪大的人把这两个馒头放在那两个半大孩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