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烟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我就看了一眼。”
忍冬大她几岁，平日里除了齐嬷嬷，就数忍冬管她最严。
齐嬷嬷回家前特地嘱咐忍冬要照管好她。
“这一眼也不行呢，总得仔细穿好了衣服再看……”
姜云烟听着忍冬絮絮叨叨说话。
等了一会儿，她才掀了被子穿衣。
里三层厚三层把她裹得圆圆后，忍冬又叫来小丫鬟把手炉拿进来，这才满意了。
“表姐还未起来么？”
早前用完午膳，她们便各自歇了，这会儿她醒了，想着若是方流莹也醒了便去找她说话。
忍冬给炭盆里添上新炭：“二小姐一早就醒了，半个时辰前过来看姑娘还未起，自个儿带了丫鬟去梅山上了。”
“去梅山上？”姜云烟看着刚刚她开了窗，窗沿上飘着进来的雪花。
这天气这般冷，方流莹去梅山做什么？
忍冬：“二小姐说是要去梅山上看有没有小兔子，抓一只送给姑娘当生辰礼。”
姜云烟一阵感动。
原先她在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后来去了随州，姨母家的表兄表姐妹们她接触甚少，就算有接触，也大多不愉快。
到了江州这半年多，方流莹和方哲瑞都将她当亲妹子看待。
这让她飘浮不定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只觉得父母走后，这日子就没有像眼前这般好过。
“我去找表姐。”
她拢了下身上的斗篷，提着裙摆跑出去。
忍冬看一向安静娴淑的姑娘，难得有像此时这般小孩儿跳脱模样，原本想唠叨两句外面天寒，身子要紧的话憋了回去。
罢了，难得姑娘高兴，好过前段日子那样，明明看着安静，实则心里一堆苦楚。
姜云烟出了门就往后院梅山去，忍冬从厢房里多拿了件斗篷，跟在后面。
倚梅园的后院，穿过梅林就是梅山，这山不大，种满梅花后，在雪天里那粉的红的颜色影影绰绰，清冷有诗意。
雪下了一天一夜，脚下积雪不浅，姜云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忍冬怕她摔了，就在她身后跟着。
“姑娘，这路不好走，不然还是回去吧？”
姜云烟踏过几步深到小腿的雪堆，走到略微平地的地方，“不行，这路不好走，表姐还去给我抓兔子了，我在房里待不住。”
她执意要去，忍冬便不再劝了，只拍拍落在她斗篷上的雪。
到了梅山下，路反倒好走了一些。
这大雪天，姜云烟猜想方流莹肯定没有往深处去，应该就在这附近。
果不其然，她才往前爬了一段，就看见前方红色斗篷，蹲在一株梅树下的方流莹。
“表姐！”
方流莹听到声音回头，看见姜云烟小脸都冻红了，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喊她。
她忙捧着手里叽喳叫着的小雀儿起身，“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里待着？”
姜云烟上前，看方流莹手上窝着的小雀儿，毛茸茸地，伸出一根指头摸了摸。
“我来寻表姐的。”
方流莹空出一只手捏了下她脸：“这么不经冻还要出来。”
姜云烟笑盈盈地任方流莹捏她脸，乖巧的模样让方流莹都不忍心继续掐了。
她松开手：“行吧，来就来了，正好给你看看这个刚掉下来的小家伙。”
姜云烟小心翼翼地捧着方流莹放在她手上的小雀儿，那小雀儿乖得很，也不扑腾。
“刚刚我正跟青黛走到树下呢，这小家伙就掉在我面前，差点让我一脚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