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瑾对她这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姑娘这一年多来，样貌上长开了，更好看了。
身量也高了一点，胆子大了一点，似乎性子也活泼了些。
唯一不变的就是依旧抗拒他。
宫里的太后才把选秀声音放出一点，就引得各家挑选适龄女子准备入宫。
也就眼前这姑娘，在江州城时便抗旨不进宫，现在依旧对他拒绝得如此直接。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疯了。
才对一个明明浑身上下都差把抗拒他直接写脸上的姑娘如此上心。
“配不配是朕说了算。”
他这话姜云烟没法儿接，就怕这皇帝要食言，又要说些什么让她进宫的话。
她此时心里把所有大罗神仙都快喊了个遍，只求他们再垂怜她一次。
已经重生一回了，怎么样也不能走老路。
幸好，赵怀瑾没有再就这句话继续说下去。
但他又开始东拉西扯说些别的。
问她来京城这沿途可好，有没有在哪些地方停下玩一玩，还问她在将军府过得如何。
姜云烟中规中矩地答了，多余的话都没有，让他挑不出错，却也没法儿深入再去跟她聊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趣，帝王却还没开口让她退下。
正当她想找个理由告退时，却见原本还笔挺站着的帝王，突然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撑住石桌。
姜云烟顾不得礼数了，忙去看他脸色，就见他此时和那日在大昭寺时一样，脸色发白，一副痛到极致的模样。
“陛下，您……”
她从来没见过赵怀瑾这副模样，他不是一向都身体康健么？
胸口的绞痛是前所未有的剧烈，赵怀瑾踉跄了一下，姜云烟见此，下意识往前两步，将他扶住。
“朕，无碍。”
他声音都发颤了，姜云烟可不觉得这事无碍。
“用不用民女去叫人来？”
皇帝龙体不适可是大事，这里就他们俩，万一出什么事，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赵怀瑾疼到快失去意识，这时候姚申从假山后匆匆赶来，顾不上行礼，从一个瓷瓶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了赵怀瑾。
姚申将赵怀瑾扶着坐下，却不忘和站在一旁的姜云烟道：“姜姑娘离开许久，许夫人应该也在找姑娘了，奴才让人送姑娘回去。”
姜云烟看不懂赵怀瑾这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有一股异常的悲伤涌现，让她脚步顿在原地，仿佛对姚申的话完全听不进去。
皇帝患了心疾的事是秘密，姚申知道陛下对这位姜姑娘的心思不简单。
但应该没到这种事能让人知道的程度才对。
正僵持着，赵怀瑾服了药，忍过了最疼的那阵后，挥了下手，“下去吧。”
皇帝金口一开，姜云烟这才回神，她行礼告退。
“陛下保重龙体，民女告退。”
姚申招了下手，走出来一个侍女装扮的人，姜云烟便只能跟着走了。
快出园子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赵怀瑾坐在石椅上的背影。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没入宫，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身子不舒服。
她反复想让自己不去继续想他这些事，却又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