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穹枝摸出手机时，指尖还在发颤。她背对着瘫坐在栏杆边的叙宰津，屏幕冷光映得睫毛投下青影，指甲狠狠剜进掌心才找回几分真实感。
滑动通讯录的动作带着报复般的快意，她按下何萧然的号码，故意提高声调：
"萧然，我改签明早飞首尔的机票，你不是说江南那家医美新出了骨相重塑项目？"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响动，何萧然打着哈欠抱怨："祖宗，大半夜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就被温穹枝截断："三小时后机场见，我要把自己整成他妈连亲妈都不认识的样子。"
温穹枝在装波一，因为温穹枝怕疼。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角余光瞥见叙宰津突然僵住的脊背，心底腾起病态的快意。
夜风卷起她沾着血渍的裙摆，温穹枝踩着细高跟转身，正巧对上叙宰津猩红的眼睛。
他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镜片不知何时摔碎在脚边，露出眼下青黑一片——倒像被她亲手撕碎的自尊。
"叙先生慢慢收拾烂摊子。"她勾起嘴角，刻意将尾调拉得轻蔑，指甲划过他泛红的脸颊。
"毕竟您最擅长的，不就是把破碎的东西拼凑完整？"
手机在掌心震动，何萧然发来一连串震惊表情包。
温穹枝低头打字时，突然被拽进带着血腥味的怀抱。叙宰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沙哑的声音裹着绝望：
"温穹枝，你就这么讨厌我？"她反手狠狠肘击他肋下，在男人闷哼声中挣脱开来，高跟鞋踩碎镜片的脆响格外刺耳。
"讨厌？"她甩了甩被攥红的手腕，掏出补妆镜慢条斯理地涂抹口红，艳红的颜色衬得眼尾泪痣妖冶。
"叙先生太高看自己了。我不过是突然想通——与其浪费时间在垃圾上，不如把自己变成奢侈品。"
镜面倒映出叙宰津摇摇欲坠的身影，她对着镜子勾唇一笑，转身时发丝扫过他颤抖的指尖。
温穹枝转身上了车。
机场冷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温穹枝终于松了口气。
何萧然举着咖啡冲过来，瞥见她嘴角的淤青倒抽冷气："祖宗，你这是和人撕逼了？"
她接过咖啡猛灌一口，苦涩在舌尖炸开，却比心口的钝痛好受得多。
"算工伤。"
她眨眨眼，掏出手机订头等舱，屏幕亮光照亮眼底未褪的水光，"等我从首尔回来，就都结束了。"
登机口广播响起时，温穹枝回头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霓虹闪烁间，仿佛又看见叙宰津眼底破碎的光。
她轻笑一声，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有些故事该翻篇了，就像被她留在餐厅门口的，那副碎成两半的眼镜。
首尔江南区的医美中心里，蒸腾的水雾裹着玫瑰精油的香气。
何萧然仰躺在美容床上，面膜下发出闷声：“做完护理去明洞逛街？听说新开了家联名款快闪店。”
温穹枝把冰袋按在颈侧，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