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露出的竟然是一张齐征从未见过的、但眼神却异常熟悉的脸！
那眼神，阴鸷、狠辣、充满了算计！赫然就是那个本该死在面馆里的——断指人？！
不对！齐征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左手的小拇指是完好的！
他不是断指人！那他是谁？！
“你到底是谁？！”齐征握紧了刀柄，厉声喝问。
那“老庙祝”看着齐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令牌！
一块通体漆黑，非金非石，正面刻着五爪金龙，背面刻着“玄”、“卫”二字的令牌！
和齐征在义庄偏房找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忘了自我介绍，”那人将令牌在指尖把玩着，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玄卫，江南分舵，白/虎堂主座下，行走……李奎！”
李奎？！他竟然是玄卫的人？！那个在牢里装疯卖傻、攀咬同僚的主簿李奎？！
齐征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冲垮了四肢百骸！
眼前的这个人，和牢里的李奎长得并不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一个更加恐怖、更加难以置信的念头，瞬间击中了齐征！
李奎？！
齐征脑子里“轰”的一声，如被九天惊雷劈中！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李奎”，拿着玄卫令牌，扮作老庙祝的男人，一股荒谬绝伦却又冰寒刺骨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县衙大牢里还关着一个主簿李奎！那个低眉顺眼，在公堂上突然反水攀咬张茂和师爷的李奎！
眼前这个人，面貌身形与牢里的李奎截然不同，可他却自称李奎，还是什么玄卫行走？！
“你到底是谁？！”齐征握着刀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捏得发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杀气。
那“李奎”看着齐征震惊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深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玄卫令牌，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李奎，玄卫江南分舵白/虎堂行走李奎。
至于牢里那个嘛……”他拖长了话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过是个早就该死的、用了点手段留到现在的……‘影子’罢了。”
影子？！
齐征心头巨震！难道牢里的李奎是假的？是眼前这个人的替身？可他明明在县衙做了近十年的主簿！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齐征厉声打断，“牢里的李奎在平江县衙待了近十年！县衙的文书、邻里的街坊，都可以作证！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十年？”那“李奎”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齐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十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安安稳稳地待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着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忙忙碌碌，最后……掉进我们早就挖好的坑里。”
他的话语如毒蛇的信子，冰冷而黏腻，让齐征感觉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