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径直朝着高台走来。
他身后的护卫也立刻跟上,如同一群恶狼,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开一条通道。
“齐大人!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排场啊!”钱有财走到高台下,仰着头,皮笑肉不笑地喊道,声音尖利,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台下的喧嚣声顿时小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
齐征这才像是刚刚看到他一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哎呀,这不是钱二爷吗?稀客,稀客!钱二爷不在外面发大财,怎么有空回平江了?”
钱有财冷笑一声:“发财?我大哥尸骨未寒,粮行化为灰烬,我还有什么财可发?齐大人,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您,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把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他这话问得直接,声音又大,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哗然。
“钱老板真是被烧死的?”
“不是说意外走水吗?”
“听他这意思,好像另有内情啊……”
齐征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看着钱有财,语气平静却带着官威:
“钱二爷节哀,令兄不幸葬身火海,本官也深感痛心。
火灾原因,县衙正在全力调查,定会给钱家,给全县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令兄的死因,仵作已经验明,确系被烧死无疑。
账房先生被杀一案,本官也已责令县尉限期破案,缉拿凶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今日是我平江县商贸交流会开幕的大喜日子,江南各地的商界同仁齐聚于此。
钱二爷若是有冤屈,可以去县衙击鼓鸣冤,本官定会依法受理。
但在此处喧哗,扰乱会场秩序,恐怕……于理不合吧?”
这话软中带硬,既安抚了对方,又点明了利害,还当众占住了道理。
钱有财被噎了一下,三角眼眯了起来。
他知道齐征不好对付,但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
他冷笑道:“齐大人说得轻巧!
我大哥死得不明不白,县衙查了这么多天,连个屁都没查出来!我看,这事跟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他这话意有所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齐征。
台下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大胆!”亲卫队长厉喝一声,手按刀柄,“竟敢对县令大人无礼!”
齐征摆摆手,制止了亲卫队长,看着钱有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钱二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若是有证据,证明令兄的死与本官有关,尽管拿到县衙来,本官绝不姑息!
但若是凭空污蔑,诽谤朝廷命官,这罪名你可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