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珩白皙长指握紧方向盘，声音缓缓收紧，“不是，看来你真的忘记了。”
易云裳心口微紧，还不是。
她忍不住侧头去看他，那张顶级骨相的脸她见过不可能忘记。
除非……当时她见到的他，不是这个样子。
七年前……国外拍卖行……男人……
忽然间，她的记忆仿佛被闪电劈开。
另一段记忆浮现了上来。
那是她在赶工拍卖画作的一个晚上。
那时她很穷，身上的钱只够每天吃一个面包，那天她正好吃完下楼去巷尾的那家面包店买。
刚买完回来，就看到一个衣衫凌乱，满脸污渍的纤瘦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怕他出事，第一时间拨打了救助电话。
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攻击力才上前。
正好听到对方说渴，这才掰碎了面包喂给他，同时还喂了他水。
但那个人身上应该还有其他伤，所以一直没清醒。
直到救助站的人把人带走，她才回家。
后来，她就忘记这件事了。
可当时的男人清瘦脆弱满身狼狈，跟如今矜冷清贵浑身冷漠的霍聿珩完全不像。
“霍聿珩，你是那晚的人吗？”
“吱嘎——”
刚驶入停车位的车突然急刹。
霍聿珩猛地看向她。
漆黑的眼底有很明显的暗潮在翻涌。
片刻后，他沉哑道：“是我。”
易云裳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聿珩用最后的镇定把车停稳，随后他绷着脸快步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将人横抱起来，放在车头。
车头是个斜面，易云裳担心下滑。
却见一只劲瘦冷白的手掌撑在她大腿外侧。
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的后颈，两人额间相抵。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他的嗓音比刚才还喑哑。
易云裳到现在才发现，霍聿珩很高。
即便她坐在车头，也只是比他高半个头。
她对上霍聿珩那双深邃凝视的黑眸。
她的呼吸，莫名发紧。
“可我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你怎么会记那么久？”
“不。”
他的手掌往上一滑，捧住了她半张脸，蹭着她的鼻尖。
“那天晚上你不只是帮了我，是真的救了我。”
“为什么？”易云裳不明白，这种恩情太微末，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