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男人满意挑眉,随后点了点头:“此墨的确为徽墨不假,若在场有颇懂药之人,可上前来辨认气味。”
随即便从人群中挤出来几个人,涌上前来轻嗅气味。
“不错,的确有麝香冰片!”
话音落下,众人惊喜。
只有方才反驳之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恨恨看去沈万娇,随后咬紧牙关:“既然是贡品,上你又是从何得来?”
左公子眉心微蹙,一记眼刀子扎在了男人身上:“我说这位公子,谢娘子既有心将此物呈上,你又从何而来这般多的胡话?虽是贡品,但若用银钱买,未尝买不到。”
闻言,众人随即附和:“就是!”
“谢娘子经商,行万里,定然也是去过徽州的!”
见状,男人羞愤之极,在众人言语之下,拂袖离去。
沈万娇目光看向左公子,随后浅笑颔首。
“既然各位都喜欢这徽墨,不若今日这徽墨便让大家使用,不收银钱,但还请各位留下一墨宝送给小店,小店定会张裱起来。”
众人惊喜,连连赞叹。
李承佑穿过人群,来到沈万娇身侧:“谢娘子,不知可否赏脸,同在下饮茶作叙?”
沈万娇浅笑颔首:“我之幸事。”
厢房之中,一扇窗撑—开,春日里杏花早已开放,满树雪白,当真有一番意境。
伙计将茶点呈上来,微风拂过,花瓣飘落进窗。
“想不到左公子竟是徽州人士。”
沈万娇不疾不徐斟茶。
闻言,李承佑嗤得笑出了声:“我乃京城人士。”
话音落下,沈万娇手上动作一顿,不可置信抬头看去。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笑意,随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这上好的碧螺春。
“只是看不过那些人丑恶的嘴脸罢了。”
沈万娇眼底却闪烁着探究,她挑了挑眉,毫不避讳问道:“那公子又是如何对徽墨如此了解?”
这个问题……李承佑当真是没有思考过。
他煞有其事地品茶,心头却不停的思忖。
沉静片刻,他才故作神秘道:“我族中乃是皇商,对此自是了解。”
也是个商人,通道中人。
沈万娇挑了挑眉,却观察起了男人的模样。
长得白净,生得轩昂,行走坐卧都是大家风范,丝毫看不出是行商之人。
或许他同表哥一样,都是有志之士,兴许,也是今年春闱的举子呢。
对于沈万娇灼热的目光,李承佑心下一惊——难道,她认出朕了?
出宫前,李承佑特地让太监买了如今京城最时兴的衣衫,宫中的便服也不曾传出来。
再加上从前入宫,她也没有近距离瞧见过自己,兴许是认不出来的。
“左公子便没有想过入仕从官?”沈万娇挑眉问道。
李承佑清浅一笑,抬眸看向窗外的杏花。
纷纷飘落,倒像是一场细雨。
“入仕?如今官官相护,即便是入仕?又有何处能让我建一番功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