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佑轻咳一声:“这几日不见谢娘子前来,难不成是去忙旁的生意了?”
沈万娇从容一笑:“左公子说笑了,近日书铺研发了新的菜品,左公子可要为我们指点一二啊。”
李承佑刚要开口,却被不远处看看停下的马车吸引了注意力。
马车挂灯上明晃晃地写着‘谢’字。
李承佑登时心下一慌——这位刑部员外郎可是出了名的玉面判官。
他这装扮骗过旁人倒还好,若叫他瞧见了,少不了又是一番口舌功夫。
不等谢蔺近身,李承佑便胡乱扯了个理由离开了这边。
“方才匆匆而去的,是何人?”谢蔺眉心微蹙。
“恩人。”沈万娇清浅一笑。
两人去了厢房,谢蔺率先开口:“寻我来是想问什么。”
“西城庄的案子,刑部应该是有归档的吧?”沈万娇直入主题。
谢蔺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茶,看向这位表妹若有所思。
“你怎的对这些突然如此关心?”
关心倒是谈不上,却是为自己铺路做准备。
谢蔺自然明白沈万娇的意思,没有揶揄问下去,随即开口:“案子自然是有归档的,西城庄的我前些日子刚看过,你想问什么?”
“西城庄刘培一案。”沈万娇不假思索。
闻言,谢蔺的脸色有些微妙。
他轻咳一声,随即幽幽开口:“你当真要问此案?”
“此案早已被封禁,且是王爷开的金口。”
饶是皇帝开的金口,沈万娇也要问个明白。
见沈万娇不语,谢蔺无奈摇了摇头——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倔强的表妹。
“案宗上有许多不妥之处,刘培大概是被冤枉的。”
话音落下,沈万娇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疑问——
一个征战沙场为国效力的将军,怎会做出强抢民女这般丑事?
若刘培当真有案宗上那般十恶不赦,家中财产又怎会突然不见?
这其中一环扣一环的,便注定了这是一场冤案。
一个人,背负着冤案,拖着残败的身躯在着世上苟活,定是有放不下的东西。
那个害了他妻女的族人。
“若我想为刘培翻案,又该如何去做?”沈万娇目光坚定。
谢蔺眉心紧蹙:“翻案?傻妹妹,你想的太简单了。”
“如今那人可是礼部尚书的女婿,你要为了这么一个早就被抛弃的棋子去和尚书硬碰硬?”
谢蔺长叹一口气,面对表妹的执着,无言以对。
从前倒是没有发觉,她竟是这么个倔强性子。
“你可想好了。”谢蔺再三劝阻。
“自是想好了。”沈万娇颔首。
“如今,只有一计。”纵然谢蔺百般不愿,他也只能说出口。
若是自己不帮忙,沈万娇独自前去,只怕会有去无回。
从书铺回到府中,已经夕阳西下。
刘培正静静等在沈万娇院前,瞧见她时候,恭敬垂首:“王妃。”
“刘管家此来所为何事?”沈万娇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刘管家将账本递了上来,冷静开口:“今日对账发觉,府中少了良田五十亩,还有圣上御赐的徽墨,特来问问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