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婢女上前将她摁住，她便自己先一步跪下身。
“民女见过慕容姑娘。”
慕容婉眼中浮现些许高傲，“算你识相，说吧，你来找子凌哥哥做什么？”
既然杜兰若如此识相，那她也不介意听姐姐的，不故意寻她麻烦，自降身份。
兰若抬起头，“先前沈子凌承诺偿还杜家恩情，将杜家旧宅赎回还与民女，民女今日就是来问，这地契，明日可否拿到手？”
慕容婉嗤笑一声，“本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如此下贱，嫌本姑娘给的两千两太少，转头就狮子大开口找子凌哥哥要了你杜家宅院。”
“子凌哥哥说了，不想靠丞相府，这宅院自是他自己想办法，你今天逼上门来，是怕子凌哥哥诓骗你，还是借着这名头，让子凌哥哥心软，纳你进我丞相府的门啊？”
兰若咬牙，“民女无意高攀状元郎门楣，只是来问地契一事，不知可否面见状元郎？”
慕容婉端起面前的热茶，动作优雅，“今日琼林宴，子凌哥哥岂会见你。”
“那他何时回来？”兰若忙问。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逼问我家姑娘？”小环当即怒斥，上前抬手就要掌掴。
“小环，对待客人不能这般粗鲁，我可还不想被父亲责骂一顿。”慕容婉轻飘飘的开口，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兰若，眼里划过一丝歹毒。
“自古琼林宴都要大办几日，圣上亲临，少说也得三四日，不过你既然这般着急想要拿到地契，不如我给你个机会？”
慕容婉直起腰身，抬手指着栏杆之外的湖泊，眼神高傲，“只要你跳下去从鱼嘴里抢夺鱼食，逗本姑娘开心，我倒是可以替你差人去问一问子凌哥哥。”
“如何啊？”
兰若浑身一遍一遍的寒。
可如果只是区区受辱就能换得阿兄一条性命，她又有何不可？
她起身与慕容婉对视，只道：“还望慕容姑娘守信。”
“自然。”
兰若当即走到栏杆处，爬上去一跃而下。
巨大的水花飞溅，慕容婉当即就来了兴致，“还不快给本姑娘拿鱼食来。”
嫡姐说了。
慕容氏生来尊贵，三代为相，天子权臣，身为慕容氏的女儿，自该有万种法子折磨人生不如死，那般与人争的面红耳赤，只会丢慕容氏的脸面。
如今看着兰若为了她一句话，跟畜生争抢的样子，她才知晓嫡姐说的有多对。
她可是慕容婉啊，丞相府嫡次女，一个低贱蝼蚁而已，有何惧？
“快抢啊，你怎么这么笨，还不如一条鱼聪明。”
“真是笨死了，连个畜生都争不过。”
慕容婉将鱼食特意撒在远处，等兰若费力游过去，便又撒在近处，完全将她当做畜生戏弄。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呛的兰若眼睛通红，全凭着一股气撑着。
“真无趣，低贱蝼蚁果然是低贱蝼蚁，哄人开心都不会。”
小环奉承道：“这鱼儿可是大姑娘为姑娘寻来的珍稀种，自然聪慧，她一个贱民如何能和姑娘的鱼比。”
慕容婉擦拭着双手，浑身舒畅，“去个人到琼林苑问问子凌哥哥，就说杜兰若登门讨要来了。”
“等人上岸，让她好好跪着等。”
今日格外凉，她可没兴趣陪着一个贱人在此吹冷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