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男人昨晚还想杀了她。
“杵在门口做什么?心虚了?”
四周安静,唯有谢容砚冷冽的声音。
兰若没想到自己进自己的屋子,还得硬着头皮,她将膳食放在桌上,“言书说小公爷尚未用晚膳。”
“奴婢便准备了些。”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床。
其余的东西,能卖的都被张德善给卖光了。
谢容砚坐在黄木椅子上,长腿仿佛五处安放,蜷在衣裳底下,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公爷似乎并未犯疾吧,为何会来这里?”兰若问。
没想到他竟如此随便,她分明都已经答应了,要是等阿兄回来住,被阿兄看见了怎么办?
他到底是不担心被人知晓,还是觉得被人知晓,杀了就是?
谢容砚冷淡的视线落在兰若身上,陡然凌厉起来,“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兰若不明白何意。
只听见谢容砚继续道:“今日我见到新科状元沈子凌,他似乎与你有旧情,我随口一问,他便说出你曾在国公府做过的好事。”
兰若心里‘咯噔’一响。
她虽知晓谢容砚不会轻易相信,但没想到问题是出在沈子凌处,她一时慌了神。
兰若的慌乱被谢容砚尽收眼底。
果然,这个女人一定接近过他,甚至给他下药。
他眼底含着冷意,“慌什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兰若‘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狂咽唾沫,“奴婢”
“不明白是何意。”
她说完,连后背都觉得发凉。
谢容砚这样的人,若是得到了充分的证据,岂会登门来问她,定是直接将她抓了去,而且,沈子凌能知道什么?
他只会怀疑她勾引了国公爷。
所以,她在赌。
时间仿佛停滞,过的缓慢极了。
许久,谢容砚才呼出一口浊气,起身拂袖,“最好如此。”
兰若心脏恢复了跳动,后怕不已。
她赌对了。
谢容砚路过她,玄色的衣角落在她面前轻擦过,停住。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对了,还未恭喜你,重获故居。”
“你对付那些恩客,还有几分本事。”
“可我这个人嫌脏,这三个月,管好你自己。”
兰若莫名,只能应声,“是。”
出了门。
言书驾车等候,待人上车,便往国公府而去。
他忍不住问:“小公爷今晚来此,可试出些什么?”
他怎么觉得,不像是试探,反倒像是来警告兰若姑娘的,也不知是警告兰若姑娘不要妄图攀附,还是不许与旁的男人亲近。
小公爷的洁癖,这般严重了不成?
谢容砚双眸轻阖,单手撑着脑袋,“聒噪。”
他也不知为何会来,只是一想到她与旁人纠缠,心中就会躁郁难安,偏偏那莫名的馨香味别的人都没有,只有杜兰若身上有,那种淡淡的,令人平静的气味。
连夜里入睡都想着,当真难受。
也正因为这种心不由己的失控感,让他愈发恼怒。
他可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岂会容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思及此,谢容砚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