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愿意做我的未婚妻吗
京州的春日带着些许的凉意，冷风从车窗的缝隙吹拂在顾笙阴暗不明的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
“其实我有些好奇。”明时慎斜靠在座椅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犹如有洞察人心的本事，直勾勾地盯着顾笙，“我与顾小姐素不相识，你为什么执意要我解除和秦家的婚约？”
顾笙与他对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坦然自若地回答着他的话，“霍家在京州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由明总您用婚姻关系来维持吧？”
“除却地位，能让明总您看中的，应该是顾家有而霍家没有的东西，比如技术、再比如……发展的互补。”
明时慎剑眉微微上扬，倒是小看她了。
不过一个对人工智能一知半解的人，居然有勇气直接签下合作意向书，不知道该说她莽撞还是胆大了。
“我听说那秦家可不止一个千金。”明时慎的目光流连在顾笙那双好看的眼眸间，却没有从其中捕捉到一丝慌乱，于是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秦灿雅似乎有个顽劣不堪的姐姐，是京州人尽皆知的败家子，沾染了一身的不良嗜好，人人都说霍氏要是交到她手里，必定要走下坡路的。”
顾笙听见这话，眸子里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她转头对上明时慎的眼睛，唇角扯出一抹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明总，您是对秦家感兴趣，还是对我感兴趣？”
明时慎这分明就是已经查过她的身份，还要有意无意地试探。
无趣！
她的反应令明时慎有些意外，身体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前倾，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目光与之交汇纠缠，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顾小姐跟传闻中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顾笙瞧着眼前这张俊美异常的脸，并没有否认自己秦家千金的身份，“我们相识不过几天，明先生现在就说这种话，似乎有些太早了吧？”
“明总怎么就能确定，我现在不是装出来的呢？”她学着明时慎的样子再凑近了些，至此，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车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灼热。
明时慎狭长的眸子里倒映着顾笙的脸，“这种小把戏我若看不出来，又何谈在京州立足？”
“从前的顾氏现在已经姓秦了，顾小姐既然姓顾，那秦海城必然是会有所忌惮，欺负你年幼所以大肆宣扬，给你树立这样的一个形象，让你永远都没有继承顾氏的资格。”
顾笙生命几十载，被他几句话就概括。
她看向明时慎的眸子，漆黑一片像是无尽的深渊，让人怎么也无法看透，“明先生果然担得起天之骄子的名号。”
明时慎似乎不喜他人的窥探，退后一步倚在座椅靠背上，“顾小姐聪慧过人，既然知道我和秦家联姻的目的，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
顾笙闻言微微一顿，眸色变得幽深，似乎带着怨念盯着他，“没想到明先生如此不讲信用。”
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愿赌服输，今天就变卦了！
明时慎侧目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薄唇带着些许似有似无的笑，“我可没说要娶秦灿雅。”
突如其来这番话让顾笙有些措手不及。
他既不想放弃和秦家联姻，又不想娶秦灿雅。
那……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把火不会烧到她的身上来了吧？
“顾小姐，愿意做我的未婚妻吗？”明时慎低沉的声音就如同鬼魅一般，足以蛊惑人心。
顾笙对上他勾人的视线，喉间不由得一紧，马上闪躲着看向别处。
她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但如果这是搅黄联姻最有效的方法，且对方是明时慎……她好像也并不排斥。
明明他们才见过两面。
“……可以考虑。”
明时慎挑眉，他原以为顾笙会拒绝，看来她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趣，“好，那我等你的答复。”
车缓缓停止在陈洛家门口。
顾笙下车后推门进入院子，那单薄的身形陷入夜色中，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明时慎提出联姻的提议无疑是个好法子，既能解决她在京州四下无援的局面，又能为她提供后续资源。
和霍家联姻也算是掐住了秦海城的咽喉，他再想作妖也要顾忌几分。
可是她……真的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吗？
顾笙抬手抚摸着那干枯的树干，眼眸中夹杂着些许的悲戚。
—
此时，站在隔壁露台上的明时慎同样身处黑暗中，俯视着隔壁院子，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光笼罩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点亮他眸色中的深邃幽冷，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滑动着屏幕，在联系人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顾笙，他要定了。
电话里的机械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良久对面才接起。
明时慎的语气低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