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忙，没人留意心事重重的贺霖。
周时川倒是看了他两眼。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难过的气息。当兄弟这么久，这挺少见的。
大概是贺家的事很他困扰了吧。那就别打扰他，独处更好。
周时川一头扎在工作里，因为心情好，精神饱满，效率奇高。
接近零点的时候，周时川敲下最后一个键，结束加班。
“差不多了，都回去休息吧。”
虽然累，但他们这个团队并不难带，相比贺霖手头的棘手事，周时川已经觉得自己的工作强度不算高了。
他敲了下贺霖的办公室门，进去，见他坐在办公桌前，咖啡早已见底。
周时川看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好家伙，早就搞定了的，那他一直坐在这儿……发呆？
情况有点不妙。
“怎么回事，你爷爷什么情况？”
贺霖看向他的目光一片幽深。
周时川觉得奇怪，不过很快就听到他说：“老东西今天紧急送医院，都以为他……后面抢救回来了。”
这惊心动魄的时刻。能想象得到贺霖都经历了什么。
“不过，我把他们都搞定了。”贺霖稍微拉开椅子，站了起来。灯光下，他的神色弥漫着一股寒凉之气。
周时川心下暗惊，这怎么跟死神归来似的，他不会把那些人都……
“吃不吃得下全凭本事，下次就不是这么玩儿了。”贺霖的声音很轻。
周时川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赶尽杀绝。原来没有。
说来也奇怪，以他的性格，这次紧要关头不像是会放那些人一马。
他早就做好准备。他也不惧摊牌，他斗得起。
周时川唯一能想到的是，贺霖大概有了新的部署。贺家那边也应该有他的智囊团。
他仿佛看到贺霖慢慢变成一个高深莫测的上位者，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捉摸。
他是天生的商人。
周时川从来不掺和他的事情，也没有兴趣当像他这样的上位者，他只会固守自己耕耘的一亩三分地，为他热爱的事业而战。
所以贺霖注定要承受更多。
路其实一开始就定好。兄弟之间，心照不宣。
周时川：“解决了就好。那你别太晚回去。我先走了。”
他继续把寂静留给贺霖。
贺霖却跟上来，“我也走了。”
周时川还以为他要回贺家，谁知他跟自己一路，回的是乔园，贺霖住的是一期，他住二期。
周时川是归心似箭的。看到自己家还亮着橘黄的灯时，心里那暖意都快溢出来。
贺霖的车在后面。他也下意识看了眼周时川的家，那点浅浅的光亮，好像加重了他心里的雾霾。
他抿了抿唇，收回目光。一口气开到家门口。一期是别墅，当时觉得很好，前后左右都相隔得远，不会被打扰。
现在莫名有点烦，觉得家里太空，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从前还说周时川那里太小，一点都不方便，周时川却笑他，你懂什么，一个人住久了大房子，就真成寡人了。
贺霖刚放进嘴里的烟，又拿了下来。当时怎么没好好怼周时川。
周时川现在确实不是寡人了。 还有人给他留灯。
贺霖倒了杯红酒，喝一点好助眠。
然后，他喝了三杯，越来越清醒。手机屏幕依然停在许一柠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