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贵人一味牢记司寝嬷嬷的交代,
说后妃侍寝的时候要顺从,不能太过主动,免得失了高门贵女的贞风,反倒惹皇帝嫌弃。
所以她便将‘顺从’这二字贯彻到底,
别人拍一下动一下,连姿势都不晓得换一换。
又害怕在御前失了所谓的‘贞风’,全程跟块木头似的,即便是欢愉了,也强咬着牙不肯吟出声来。
司寝嬷嬷跟所有后妃都说着同一套说辞,
大多数后妃侍寝的机会本来就少,好容易得了,必然谨记她的教诲,谁也不敢在沈晏辞面前放肆。
可她们却不知道,
司寝嬷嬷之所以会跟她们如此说,是因为收足了贞妃给的利好。
而贞妃呢?
她每每侍寝,都颇通情趣,别出心裁,行为大胆。
也正因此,才叫沈晏辞觉得她与旁人不同,对她的宠爱也更多。
不过就算贞妃再大胆,
也是比不过南瑾侍寝那夜的胆子大的。
当晚,这场交锋自然没有让沈晏辞尽兴。
他草草了事,让人将关贵人送了回去,依照惯例随意赏赐了些珍宝首饰。
沐浴时,沈晏辞隐隐觉得胸前有些发痒,
他指腹落上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锁骨上的咬痕已经结了痂。
他当然记得这咬痕的主人是谁,
也记得那日同样是在暖阁,南瑾带给了他怎样难忘的体验。
男人能惦记着什么?
如沈晏辞这般权力已然达到了顶峰,身边围绕的女人不计其数,什么谈情说爱的事儿,都得往后稍一稍,
能让他欢喜,才是最紧要的。
由奢入俭难难,
沈晏辞吃过了好东西,哪里还愿意再吃糠咽菜?
可那女人
偏偏野得很!
咬他的时候下了死口,穿上衣服却又要一头撞死
锁骨的痒蔓延到了心底,
这一夜,沈晏辞辗转反侧,不得安枕。
翌日一大早,他便吩咐李德全说:
“长春宫虽在禁足,但日常用度也得有所保障。你去传旨,许长春宫的掌事宫女日后可自由出入,来托办长春宫上下差事。”
李德全人精似的,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
沈晏辞句句听来都像是对柳嫣然心软了。
可实则呢?
怕不是仍一心念着柳嫣然身边那个娇滴滴的小宫女呢。
很快,李德全就去长春宫传了沈晏辞的口谕,并塞给了南瑾一枚可以随意出入长春宫的腰牌。
柳嫣然闻听此信,简直要欢喜疯了。
她连声说着:
“我就知道!皇上还是念着我的!”
又瞪着别的奴才,恶狠狠地说:
“来日皇上查明真相还我清白,我定要让你们这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贱奴付出代价!”
宫人们哪里还愿意搭理她?
谢主隆恩后,便各自散了。
柳嫣然见她耍威风没用,只得拉着南瑾絮絮道:
“你说,皇上是不是因为爱重本宫,才会下了这样的旨意?不然只管将我禁足便是了,何必还来管我死活?”
南瑾连声附和道:
“是,主儿福泽深厚,奴婢跟着主儿,实在是沾光讨福了。”
可她看着柳嫣然的眼神,却像极了在看一个在冷宫里待久了,发了疯的妃子。
南瑾目光越过柳嫣然,从容举目看向朝阳宫的金顶,将手中攥着的腰牌紧了紧。
艳色的薄唇微微勾起。
沈晏辞,
你上钩了。
自从嘉嫔小产,皇宫里人人面上都似笼了一层阴翳。
连头顶的天色也是。
厚厚的云层经久不散,日日都见不着太阳,雨水也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