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一缓,迎着柳扶山的激愤,莞尔一笑,
“不过你放心,他当日那般对阿容,本宫自不会让他死得安生。”
她脸上的笑意一瞬凝住,一字一句咬狠了音道:
“本宫会让人将他挖出来挫骨扬灰,再请来万佛寺的大禅师为他日夜祝祷,非得叫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算不辜负咱们两家世交一场。”
柳扶山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怔怔瞪着皇后的小腹,口齿发颤道:
“你、你怎么敢?你方才用你腹中皇嗣与我赌咒,你就不怕”
“本宫怕什么?”皇后冷笑,“本宫只说不会让柳执舟在活着的时候,再受分毫苦痛。可没应承你不在他死后,替他‘好生’操办后事。”
“你敢诓我!?”
柳扶山死命挣扎着,妄图挣脱铁链的束缚,
然而越是挣扎,钉住他锁骨的铁扣便越紧。
他痛呼一声,哽着脖子冲皇后叫骂道:
“你这个贱妇!我便是做鬼也不会”
“啊!!”
污言秽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冰冷尖利的匕首,已然稳住狠地刺入他口中。
南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中转动着匕首在他口中旋转,生生搅烂了他的舌头。
只等他咿咿呀呀,再吐不出半个音来。
南瑾才语气平静道:
“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个罪奴放肆?”
【后面还有一更】
南瑾自刑官手中接过的这把匕首,是用以行凌迟酷刑的。
匕首薄刃锋利,削铁如泥,更遑论血肉之躯?
此刻,
柳扶山口中麻木,鲜血直淌,
他疼得冷汗直冒,然而肉体上的疼痛,却难抵辱心之痛的万分之一。
他堂堂武将,不知有多少敌寇死在他的刀刃之下,
而今竟要沦落到被自己的家生子称呼为‘罪奴’
奇耻大辱!
他恶狠狠地瞪着南瑾,口中咿呀个不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南瑾却是那样从容,
她稳稳站在柳扶山面前,用上位者的眼神轻蔑地觑着他。
仿佛只是在看一只可以被轻易碾死的蝼蚁。
这是南瑾第一次在柳扶山这张熟悉的脸上,看见了受辱后的不甘与羞惭。
长久以来,在柳扶山眼中,他们这些手握大权的权贵,想要掌控平民百姓的生死,实在易如反掌。
而南瑾不过是一个比之平民百姓还要不如的低贱奴才,她想要替父母讨回公道,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然而今时今日,身份彻底互换。
她终究是做到了。
她是尊贵的帝王宠妃,而柳扶山不过是最低贱的罪奴尔尔。
柳扶山无力反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恰如当日南瑾伸冤无门,有口难言一般。
他只能怒视着南瑾,以此宣泄愤懑。
南瑾迎着的目光,略一挑眉道:
“你这样的眼神,我很不喜欢。”
言罢,手起刀落。
锋利的匕首几乎全部没入柳扶山的大臂。
剧痛之下,他口中含糊不清地叫喊着,
口腔伤处不断涌出的血水倒灌入嗓子眼,呛得他咳声连连,血沫横飞。
南瑾静静欣赏着他的绝望,平静道:
“这一刀,是替我阿娘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