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会送这么无聊的东西
许韵把头靠在透明玻璃，嘴里挤出一丝冷讽。
“是啊，还没结束，也不知道何时能结束。”
他没有回嘴，只把手插进口袋，似在极力忍耐肩上伤口再次渗血的疼痛。
律师办公室闹哄哄地收场，警方拍照取证，调查痕迹。
许韵忽然想到，这里被破坏得那么彻底，应该还有监控录像吧，也许能拍到行凶者样貌？
她马上找大厦物业要监控，可物业经理一脸难色。
“对不起，这层监控昨晚就坏了，一直还没修……”
所有人又是一阵气闷，仿佛对方先料到一切，步步针对。
递交材料后，已经深夜十一点，律师再度体力不支，被送回医院静养，警方也收队。
许韵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人来车往，神经麻木到不想说话。
顾清淮坐她旁边，透过月光看见她眼角血丝，不禁靠近一点。
“你要不要闭眼歇会儿，别再熬坏身子。”
她摇头：“闭眼就是梦魇，我宁愿看着这破城市发呆。”
他沉默几秒，忽然伸出一只手，锁住她可移动的拐杖。
“你怎么这样作践自己？”
话语低沉而又强硬，她恼怒，“放开，你没有资格管我脚伤如何，我要怎样是我的事！”
顾清淮松手，像赴一场无解之约，仰靠座椅，生出各种无奈。
车辆驶向医院方向，一路开到住院大楼外，都没再说话，江莱早就困得睡着。
保镖叫醒江莱，把她送回宿舍，许韵则拄拐自顾上楼。
刚进房间，就见到枕边放着一束新鲜百合，淡淡清香在夜里飘荡。
她皱眉，“谁放的，江莱也不会送这么无聊的东西。”
保镖回答：“是顾清淮，半小时前派人拿来的，他说你大概喜欢这香，能缓解疲劳。”
许韵脸色陡然冷却：“我不需要什么花香，他以为能冲淡仇恨？把它扔了。”
保镖愣了愣，还是唯唯诺诺上前收走那束花扔进垃圾桶。
夜色寂静，仪器灯闪烁，许韵拖着疼痛脚步，一步步踱到窗边，远眺城市霓虹。
她想起父亲遗言，又想起顾清淮千疮百孔的童年。
那些血腥仇怨似一张张恐怖画面叠加，让她脑袋快要裂开。
就在此时，手机叮咚响起，是律师的短信。
她打开一看，却是半截加密文本，写着当年部分财务走向。
还有“化工嘉盈集团”几个标注。
她精神猛地一振，连忙回信问详情，律师打字说。
“我稍微恢复点硬盘碎片，这一小段也许能证明当年的买通细节。”
虽然不算完整证据，但至少是一击重拳，足以让警方立案调查那家化工嘉盈集团的高管。
许韵握手成拳，眼底浮现坚韧。
“不管背后还有谁，我一定掀翻他。”
她忙把短信内容转给江莱。
让这姑娘找个专家先做数据归纳，或许很快能曝光。
发完消息，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
她索性不支倒在床上，眼皮沉重似灌铅。
连日来的奔波加上仇恨折磨。
终于让她撑不住，缓缓陷入半梦半醒状态。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那年家中，父亲端着鲫鱼汤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