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安微微颔首,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院落四周。
三间正房,一间厢房,虽有些陈旧,但结构尚好。最重要的是,此处有一地窖,且位置隐蔽。
“足矣。”他淡淡吐出两字,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老者,“半年租金,预付。”
老者接过银锭,咧嘴笑道:“大人真是爽快人!老朽今日就将契约送来,您看如何?”
“不必。”吴仁安摆手,“明日我自会去衙门办妥手续。”
待老者离去,吴仁安独自在院中站立良久。
微风拂过他的衣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为何要瞒着月如租下此处?”
他在心中自问,“为何要在城南另置一所院子?”
他心中知道明了,却不愿直面。
“此处甚好,正适合我行事…”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残忍。
自己需要“罪值”才能精进,而自己内心深处。
那股嗜血的欲望如蛇般蠕动,时刻寻找宣泄的出口。
若在家中,月如必会看出端倪。
且若那恶念再次反噬,他担心会伤及月如和腹中胎儿。
思及此,吴仁安苦笑摇头:“吾之所为,岂非自欺欺人?”
他最后环视一周,确认此处适合他的“秘密”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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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晚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仁安堂内,吴仁安与月如对坐,面前摊开一本账簿。
“相公,这月的进账甚好。”
月如指着账簿上的数字,欣喜道,“除去进药材的本钱,还有三十余两银子的盈余。”
吴仁安微笑颔首:“都是娘子打理得好。”
月如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相公医术精湛,病人自然络绎不绝。若非夫君,哪有今日的仁安堂?”
吴仁安坐于对面,目光却不在账簿上,而是凝视着妻子的容颜。
灯光下,月如的侧脸如同上好的瓷器,光洁细腻,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对生活的满足。
“相公为何如此看我?可是算错了?”
月如察觉丈夫的目光,抬头问道。
吴仁安轻摇头,声音温柔:“无妨,只是觉得娘子在灯下甚是好看。”
月如脸颊微红,嗔道:“又哄我。”
“此乃实言。”吴仁安轻笑,伸手将她鬓角散落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今日去看师父,他言道城南那处已平静下来,百姓渐渐回返。”
月如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相公白日独自去城南,妾身甚是挂念。那鼠妖虽除,可城中仍不太平,听闻那碧云贼还未抓获…”
吴仁安打断她的话。
“莫要忧心,为夫自有分寸。”
他起身,走到月如身后,轻轻按摩她的肩膀,“账目已清,娘子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月如享受着丈夫的按摩,仰头看他:“相公对妾身真好…”
吴仁安俯身,吻住她的唇,一股温热在两人唇间流转。
良久,两人分开,月如脸颊绯红,眼中水汽氤氲。
“相公…”她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期待。
吴仁安会意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室。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
一番云雨过后,月如依偎在吴仁安怀中,很快进入梦乡。
吴仁安轻抚月如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静静等待,直到确认月如已熟睡。
方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换上一身黑衣。
“月如,为夫有要事外出,天亮前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