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中脸色一变,这……这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了,母亲也真是的,这能瞎说吗?大过年的,皇上若是听到这两个字,肯定会嫌晦气,若是雷霆震怒,蔡家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故呢?
“和大人为何就这两个字不放?我母亲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京城接连下雨,土地被淹,蔬菜也被水泡得烂根死掉,京城几乎没青菜可食而忧心,情急之下才说出的话。”
和葎哼了一声,“再情急,有些话也不能乱说。区区几日雨而已,蔡大人别忘了,那段时间,百姓的粮食早就颗粒归仓,吃食上尚不会短缺,只是会没有蔬菜而已,这怎么能称得上是国难?”
见蔡伦中白着脸说不出话来反驳,和葎又道:“我将军府自己种出来的东西,供给自己的酒楼,有何不可?我已没有高价出售,二没有限制分量,只要想吃,去迎客来吃便是了。为何蔡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上门?而且在明确不会卖青菜给她的情况下多次上门骚扰。最后一次更是直接闯入。
蔡老夫人私闯民宅,况且我夫人有孕在身,她依旧出言侮辱我夫人。我夫人早产之事,也不见得跟那个时候受了蔡老夫人气无关。”
蔡伦中急匆匆地开口道:“和将军说话可得讲道理,我母亲来贵府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和夫人早产与我母亲有何关系?要讹人也不是这个讹法。再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家夫人是被齐老太爷的小孙女推倒后早产的。”
“是啊,”和葎眼神渐渐变冷,“我夫人生产都有好几天了,你母亲昨日身故。照说我夫人生产的日子更靠近当日,你都可以否定我夫人早产和令堂无关,我为何不能否定你母亲的死与将军府无关?”
等蔡伦中的脸上生出一丝惊慌,和葎便乘胜追击,“况且,据我所知,令堂是中了毒。”
和葎的话一说出口,蔡伦中瞪大了眼看向和葎,“你……你岂可胡说?我母亲在府中受人尊敬,人人都孝顺着她,怎会有人给他下毒?”
“你若觉得我信口开河,可去大理寺状告于我,正好有仵作可查查令堂的死因。”
“和将军,”蔡伦中脸上带着怒气,“你们将军府若是不想负责任就直说,为何还造谣我母亲是中毒身亡?人死为大,身为孝子,我怎能让仵作将我母亲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原来你也知道人死为大啊?”和葎嗤笑一声,“你说你母亲昨日身亡,你事情都没查清楚,就抬着她的棺椁到我将军府门前。老人常说停灵待葬,仓促移动会惊扰亡灵。你就这样抬着她到处乱跑,她若是在天有灵,只怕会想着劈死你算了。”
和葎的话音刚落,天际竟传来一声巨响,把和葎吓得都顿了一下。
“哟,真的是雷劈下来了。”
“奇怪了,好好的。正月怎么会打雷呢?”
“你知道什么?老朽活了七十多年,听别人庄稼人说过,正月雷打雪,大旱一百八,哎,来年怕是会有旱灾或是蝗灾。凶兆啊凶兆。”
围观的群众一个接一个窃窃私语。
“真的是雷打雪,这老头没瞎说,你看天上真的下雪了。”
这下蔡伦中是真的慌乱了,“这……这该如何是好?”再厉害的官还是比较敬畏这些的。
“轰,”又来了一声巨响,接着众人看到一道闪电,直接打到了那个棺材上,然后那个棺材居然被炸破了,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女人滚了出来,还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到围观的百姓面前。
“哟,老朽明明刚才听蔡大人说棺中是他的老母亲,这怎么是个年轻的女人啊,难道蔡老夫人还能返老还童不成?哟,你看她七窍流血,肯定是中毒而亡的。”
“蔡大人,给个解释吧?”和葎目光如炬地盯着蔡伦中,“若不好好给个交待,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蔡伦中头上冷汗直冒,“和将军,怕是府中下人搞错了吧,家母确实已经过世了。”
“这种事还能出错,入殓不是孝子在场吗?如果蔡老夫人不在里面,那这个人又是谁呢?”和葎问道。
“这不是百花楼的花魁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哥直摇头,“哎,我还说等我攒够银子去听她弹首小曲的呢,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蔡大人还是真是孝顺,认一个青楼女子做母,不知道你母亲在天……”
“和大人别说了。”没等和葎说完,蔡伦中就拦住了他,“和将军,我不找你讨公道了,我先回府安排后事了,今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咱们扯平了。
“扯平了,谁跟你扯平了?你今日上门找晦气,这笔账还没找你算呢。我这将军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别的要求也不多说,蔡大人亲自在将军府门前跪一个时辰吧,跪完后我媳妇消了气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