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跟随徐颂的骁骑卫已经选好了。
十个小伙子都是军中能征善战,单打独斗、应敌刺探的好手。
他们由卢云领着,身着玄墨色便衣,骑了脚程最快的北狄战马,即刻踏上了北上回京的路。
徐颂离开不过半天,玄同收到信使来报。
正是姜渔劝阻徐颂不要回京的信。
他只能看着北向茫茫的大雾,对着陈轲长叹一声。
“夫人担心侯爷,可惜,这信来的晚了一些。”
信中姜渔说侯府已经稳定下来,祖母病势好转,让徐颂不必担心,万万不要回京,可惜侯爷已经离开了足有半日。
陈轲用鼻子出气,哼了两声道:
“哼,若真的为侯爷担心,好好笼络住夫君,别做这等让侯爷费心的事才是要紧!
当初跟着侯爷不安分,如今嫁给了三公子还假模假式地给侯爷来信,谁稀罕她!”
陈轲当初在辽山就对姜渔印象不好,如今得知她嫁给了三公子,成了侯爷的侄媳,对姜渔意见更大了!
“哎~你这个人!”玄同不同意了,“夫人可不是那种人,她当初嫁给三公子是侯爷一力促成的,侯爷肠子都悔青了,你再说这种话,就是扎侯爷的心。
现在夫人好不容易转圜了,肯和三公子和离了,我警告你莫多嘴生事!”
陈轲气结,“哼!我看侯爷就是猪油蒙了心!这女子有什么好的?还是侯爷的侄媳,这关系!以后侯爷怎么和府里,和天下人交代?”
玄同抱臂,“侯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认准了的事情,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说到一半,玄同忽然福至心灵,回头和陈轲对视一眼。
对哦,侯爷下定的决心,谁都无法动摇。
就算夫人的信早到半天,但侯爷心系侯府,心系老夫人和夫人,依旧会回这趟京的。
的确,这是阳谋,无解。
徐颂带着十人轻装简行,一路急行军,四日不到就距京城不过三百里了。
卢云递上一个水壶,“侯爷,不然今晚休息一下再赶路,兄弟们都还能坚持,可马儿却要坚持不住了。”
徐颂接过水壶仰头一饮而尽。
四下打量,十个跟来的骁骑卫靠坐在树下,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啃干饼子,脸上具显现出疲态。
马儿更是蔫头耷脑,只顾着埋头吃草喝水,或者打盹了。
徐颂皱了皱眉。
前面就是天门关了。
此地极狭,一侧是险峻的山壁,另外一侧则是湍急的河水。
他想尽快经过此地,给一直坠在身后的鬼魅一个痛击的。
可是
“罢了,就休息一晚。”徐颂沉声道。
“好嘞!”卢云高兴应下。
“但是!”徐颂叫住准备去通知大家的卢云,“做好防范,轮岗睡觉,一定要小心后面一直从潮州坠来的尾巴!”
“是!”
卢云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接了命令,便下去安排了。
徐颂却没有随着其他将士一起睡觉,他独身一人爬上旁边的小崖壁,用怀中那只从西域弄来的千里镜四下观察起来。
这趟回京,他心中总是不安,没来由似的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
这种感觉,他称作是直觉。
就是这种直觉,撑着他这么多年来躲过敌军的半夜偷袭,躲过朝中旧臣的陷害让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徐颂知道,他从潮州脱身而出,别人能不能发现不一定,但那个心思敏锐的天同教教主一定察觉到不对了!
也许他想不到出城的是自己,所以派来的小尾巴一路上都没有贸然行动,徐颂动,他们就动,徐颂停,他们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