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水怎么卖？”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驿站内微妙的气氛。
袁潇哀回头一看，是那个一直坐在摇椅上的驿站老板。
他放下了手中的烟斗，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审视的表情，慢悠悠地走到袁潇哀面前，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供应水源的执法官几个月都没上门，没想到最后却是几个小混混来送水，”他眯起眼睛，声音中满是嘲弄，“呵，真是太可笑了！”
袁潇哀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看不上小混混送的水就别喝哇。
但他还是耸了耸肩，脸上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免费的，不收大家钱。”袁潇哀轻声说道。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八个字就像魔咒，瞬间点亮了角落里那些半死不活的驿站人眼睛。
原本萎靡不振的身体突然挺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坐了起来。
在沙漠中，他们见识过不少假装慈善的团队，带着“雪中送炭”的口号，给渴得发疯的旅人送水喝，然后在对方满足地灌下大半桶后，突然露出真面目——以天价收取“水费”。
这种靠别人苦难发财的人，在驿站人看来，他们的心肠简直比沙漠里的太阳还毒！
所以此时此刻，抱着两桶水还宣称免费的袁潇哀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下凡的天使，救世的佛陀。
如此神圣，如此伟大！
然而老话说得好——伟大无需多盐。
角落里的两个人连声谢谢都没说，就几乎是踉跄地冲到水桶前。
一个鹰钩鼻男人率先到达水桶边。
他颤抖着手，一把举高水桶，紧接着将水桶倾斜，让那清澈的液体倾泻而下。
水珠溅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的凉意，鹰钩鼻贪婪地吞咽着，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甘甜的滋味。
酒糟鼻男人紧随其后，他的浑浊眼睛死死盯着另一个水桶，双手捧起，如狼似虎般喝着。
酒糟鼻的喉咙中发出满足的咕嘟声，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
袁潇哀望着那两人争先恐后地扑向水桶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们这种有了奶水忘了妈的行为，袁潇哀并没有露出不悦神色。
他觉得，如果在帮助驿站人解渴的同时能积攒点德行值，那么自己和小方艾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也算是大功一件吧？”袁潇哀在心里默默说道。
收归心神，他默默看向脑海中那块虚拟的“数值板”，德行值和罪行值依然是空白一片。
袁潇哀心想，帮这些快渴死的人送水，怎么也该增加点德行值吧？虽然他和吕方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水运到这个偏远的驿站，但看到有人因此而受益，倒也能给心里带来不少安慰。
“应该马上就能看到数值变化了吧、？”
袁潇哀低声呢喃道，期待着反馈。
然而，就在他心里盘算着时，那两位狂饮水桶里液体的驿站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
鹰钩鼻男人先是一愣，接着眼睛睁得溜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而那位酒糟鼻男人则更夸张，他的脸由红转紫，眉头皱成了一团，手指紧紧攥着水桶边缘。
袁潇哀眨了眨眼，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杀猪哥，他们怎么了？”吕方艾拉了拉袁潇哀的衣角，小声问道，“他们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此时此刻，鹰钩鼻眉头紧锁，在液体滚入喉咙时，他突然感觉到莫名的辛咸和刺喉，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