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答她的是禁军刷的拔出的长刀:“太师府涉盗窃军情刺杀太子殿下,我等奉旨前来拿人,反抗等同抗旨!”
叶舒宁蓦然一震,如坠冰窟,也是这时,她看到了被禁军押送出来的叶太师。
一贯高高在上威严肃穆的祖父被禁军押着,叶舒宁只看到那一幕便是眼前一阵发黑。
然后她就听到为首禁军冲她祖父叶太师扬声道:“太子殿下丰州之行行程已确定是经由太师府泄密,永王交代称受贵府大小姐叶舒宁挑唆,盗窃军情后着人刺杀太子殿下,所俘刺客已尽数交代,还请太师与大小姐进宫对峙。”
“请吧,叶太师。”
为首禁军冷笑一声:“陛下还等您去回话呢。”
叶舒宁脑中嗡得一声响。
丰州之事败露了?
从永王被禁足一刻起叶舒宁整颗心就已经提起来了,可皇后说让她稳住,说还没到死路,永王毕竟是陛下亲子,不过是死了些底层官员与平民,还扳不倒永王。
只要刺杀的事万无一失,那便没什么好怕的。
可如今,刺杀的事居然暴露了,永王与皇后要将罪名推到她身上?
其实叶舒宁早就有过这个顾虑:皇后不是善茬,永王谢程渝也不是什么有手腕有魄力的,一贯惟他母后的命是从,那些事若有朝一日败露,那母子两人必定会寻个替死鬼……若她有机会有本事,也会这样。
不是没有疑虑和犹豫,可又一想,若非皇后与永王那边将她拖出来顶罪,陛下怎会知道谢沉砚的行踪是经由太师府泄露?
被身后禁军粗暴往外拖去,叶舒宁脑中顷刻间有些空白。
皇后与永王要她背黑锅,必定已经提前对好口供,若是此番直接去圣上面前对峙,她必定不是那母子两人的对手,所以、所以得靠她祖父……靠这片刻的机会。
“爷爷……”
叶舒宁哭着挣扎着上前一把抱住叶太师的胳膊满脸可怜与惶恐:“爷爷,不是孙女做的,是皇后逼我的,是皇后逼我偷看爷爷书房密信,都是她逼我的,孙女不敢不从,刺客也是皇后派去的,这一切都是皇后逼孙女的……”
叶太师身形蓦然一震,满眼不敢置信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孙女。
这些日子以来,叶舒宁都格外安分,除了时不时进宫陪皇后说话以及去探望太后,别的人她一概不见,自己都不出门。
叶太师还以为她已经知错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妄为到偷窥密信。
也是这时,叶太师看到了院门口抱着佩剑似笑非笑的舒玄清……心知孙女方才六神无主之下的话已经被尽数听到,叶太师苦笑摇头。
叶舒宁哀声求救:“爷爷、爷爷您救救我,真的是皇后逼我的,她与永王做了这一切,如今事情败露却想要让孙女背负罪名啊爷爷。”
一贯威严的太师嘴唇颤了颤,最终只是闭眼长长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这一切都是老夫管教无方,这是叶家的劫数……”
混迹朝堂多年,叶太师怎会猜不到,陛下便是真的要问话,几十年的师生情分,也不会就这般放任禁军直接闯门。
这都是为了恐吓他这不成器的孙女……故意引她说出实情。
宫中,皇后想必还满心侥幸在负隅顽抗……
罢了,是他管教无方又小看了家中小辈的胆大妄为这才酿下祸端,他或许……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