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瞧在眼里， 心里不禁感慨：难怪祖母愿意离开上京，千里随小叔上任。
小婶确实是最孝敬祖母的儿媳妇。
而这边，卫宗炎不是特别斯文扶着大哥卫宗耀离开了，“大哥也累了，回屋歇一歇吧。正好陪陪你的妾室。”
“刚才母亲晕厥，你那妾室应该也受惊不小，你去看看她吧，母亲这边有我和荆氏足矣。”
快点走吧，母亲见了大哥怕是又要气晕过去。
本想留下来侍疾的卫宗耀是被连拖带拽地“请”出屋子，推到了外头。
“老爷……”
桃红站在梁柱下，怯生生地喊着，只是一声老爷便成功把卫宗耀喊回屋里。
卢氏关祠堂，老夫人没有来之前，正屋是桃红与卫宗耀一道住，老夫人来了后，便搬到了后罩房暂住。
卫宗耀回到屋里，看到水眸通红，怯弱如幼鸟的妾室，心里怜意顿生的同时，又生出内疚。
搂过桃红的肩头，卫宗耀叹道：“原想着休了卢氏扶正你，给咱们儿子一个好身份，唉，眼前老夫人不同意，只能委屈你和我们的儿子了。”
“老爷，妾身不委屈。”
桃红依偎在卫宗耀怀里，“老爷您也切莫因为妾身而惹老人生气，如今夫人也不容易，就算夫人怨恨妾身也是应该的。”
“妾身谁也不怨，谁也不恨，只求老爷多多怜惜妾身，多护着妾生的孩子，妾身就满足了。”
声音又软又柔，看似是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卫宗耀，可若有人这会子看到她的双眼，便能发现她的眼里毫无暖意。
对待发妻尚且如此冷酷无情，他日对妾室岂不更加无情
还好，还好她所求的不过是安居一隅，而非情情爱爱。
更何况，她身后的靠山是二姑娘，二姑娘好，她的日子才会更好。
至于老爷，待她产下双生子后，可有可无。
卫宗耀哪里知道自己最宠爱的桃姨娘对他没有半点感情，见她一心为自己着想，卫宗耀心里是升起万丈柔情。
“卢氏若有你一半懂事该多好啊，你也别替她找借口求情，待我拿下那大夫、稳婆，定要好好审问他们，给你，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等他去找大夫、稳婆，只怕人早跑了。
暗里撇撇嘴的桃红轻地点了点头，“夫人日夜在小佛堂吃斋念佛，怎会造杀孽呢？妾身宁愿相信只是大夫医术不精，诊断有误。”
她越是退让，卫宗耀越是要给她一个交代，“找到大夫、稳婆自然真相大白。”
“老爷听妾身一言吧，就算真是夫人所为，老爷也不能声张。大爷春闱将至，可不能因家中琐事而影响大爷的前程。”
“想来老夫人、三老爷亦是这般考虑。”
卫宗耀神色顿时一僵。
他——
他还真把长子的春闱给忘了。
如桃红所言，真要查出个什么确实不能声张出去，更不能休妻，以免坏了濯哥儿的前程。
长叹一口气，卫宗耀更为内疚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此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一切都待长子春闱后再说吧。
眼前的日子族里看在二房、三房的面子上，对他还算照顾，且先将就过着吧。